昨夜睡下的時間早,一大早,穀南伊便被窗外的白光晃醒了。
空氣清涼冰冷,又帶著醒神的濕潤。
她從床上起來,拉開窗子一看,山裏又下了一場大雪。
院子裏一片白茫茫,混合著清新的雪的味道。
穀南伊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病已經好了大半。
果然,她隻要裹著厚厚的被子睡一夜,出一身汗,什麼風寒發熱,都能好。
穀南伊神采奕奕地去廚房做了一頓好吃的,為了預防感冒,又給孩子們準備了薑湯。
飯桌上,非晚最先發現穀南伊的變化。
女孩和哥哥們不同,是真心掛念著穀南伊的病,見她臉上精神了許多,說話也不似昨日那般有氣無力,高興的酥軟道:“你的病好啦?”
穀南伊把牛乳酥酪端到小姑娘麵前,聽她問話,心中一暖,溫聲道:“不過是風寒,非晚不用擔心,已經好了。”
小公主狡黠一笑,看著謝初堯:“是爹的房間暖和,你的病才能好的這麼快嗎?”
男人沒有什麼回應,冷著的那張臉不帶一絲多餘的表情。
穀南伊餘光掃了眼,幹笑,拉著非晚說起了別的。
有陣小風從窗戶吹了進來。
小姑娘抽抽鼻子,皺眉:“今天還要喝薑湯嗎?”
桑榆的目光也放在了木桌中央那盆薑湯上,露出和非晚一樣不情願的表情。
穀南伊點頭:“雖說我的風寒好了,可這兩天一下子又冷了不少,最是容易中招的時候。桑榆和非晚都要喝上一些,能驅寒,也可預防得病。”
桑榆見妹妹不說話,小聲抗議:“為,為什麼哥哥們不喝?”
穀南伊瞥了眼比較大的男孩們。
老大老二臉上的表情與謝初堯如出一轍,臉色比院子裏的雪還要冷。
謝向雲與昨日沒什麼不同,自顧自吃著早飯,對身邊談話的聲音充耳不聞。
她哄兩個小孩:“哥哥們身體結實,不容易染上風寒,便是真的病了,也能很快就好。桑榆和非晚不想生病吧?病了要喝苦藥的。”
兩個孩子隻好依著穀南伊給他們麵前盛上滾燙的薑湯,熱氣蒸騰,等稍稍放涼些才能喝。
用完了早飯,一直陰沉著臉的謝初堯叫謝見宵、謝硯南兩個隨他一起出門打獵。
雪天路滑,穀南伊剛想叮囑兩句,卻被男人鷹隼一般直勾勾的眼睛盯住了,裏麵寫滿了警告。
男人語氣低沉:“照顧好向雲、桑榆和非晚,不能出任何岔子。”
穀南伊皺眉,不懂對方一大早的臭臉給誰擺,嘴上說著:“好好在家裏待著,能出什麼岔子?倒是你們,見宵和硯南還小,雪天要小心啊。”
謝初堯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扭頭出了門。
穀南伊鬆了一口氣,提著的神經也鬆懈了下來。
這男人什麼毛病?一大早上便是這副誰得罪了他的模樣!
難道,是她睡了他的床?
嘶,不想讓她睡他的床,可以盡早說啊!金窩銀窩,還是不如自己的狗窩舒服。
天知道,她昨天夜裏多麼擔心地上睡著的謝初堯會突然暴起,用一把匕首悄無聲息地抹了她的脖子。
左右今天她的病也好了,晚上就搬回茅草屋!
......
穀南伊剛剛收拾好廚房,便聽見裏正的聲音,“南伊,院門開著,我進來了!”
穀南伊隨意地擦了擦手,走出廚房,笑著迎了上去:“裏正大哥,今天過來收糕點麼?”
裏正帶著一個年輕小夥子走了進來,瞧見穀南伊後,瞬間笑容滿麵:“可不是麼。昨天的糕點在酒樓裏賣的極好,今日我帶著兒子過來,想問問丫頭,能不能多供一些?”
穀南伊做不出讓客人在院子裏吹冷風的事,可又想到謝初堯的避諱,便把兩人帶去了廚房。
她一邊把今天的糕點拿給裏正,一邊道:“裏正大哥,五斤已經不少了,再多,我做不出來的。”
裏正知道每日供應五斤點心是謝初堯的意思,夫唱婦隨,他也沒有什麼好說,隻好應下。
他回頭對兒子道:“阿樺,取糕點。”
小夥子個子很高,卻有些靦腆,顯得格外沉默,看他動作利落地把糕點全都打包好,裏正笑眯眯地把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遞了過來。
“丫頭,你數數。”
穀南伊有些驚訝,打開錢袋來,裏麵銅錢的數量遠遠不止一百多個,“裏正大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