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夢瑤在正殿中舞的十分嫵媚，有的人見不得她這副模樣大聲咳嗽了幾聲她卻充耳不聞。她不是不知道此時周圍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當著皇後娘娘的麵毀了自己的名聲，林夢瑤也是不情願的。

可是，兩害相衝取其輕，她寧可名聲盡毀，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南宮玉早就兩情相悅，那個多餘的人是林夢惜不是她林夢瑤。

林夢惜回府不過一年的光景，她就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悉數都搶了去，明明兩個人都是嫡出，可事事都要以她為先，處處都要遷就她。自己同南宮玉老早就相識，是她陪著他從無功名利祿的公子哥一路走到了少將軍的位置。

這將軍夫人的位置本該是屬於她的，林夢惜搶了她別的東西她可以不計較，唯獨南宮玉是她絕對不會讓的。

自從那日南宮玉假裝無意的問道林夢惜的近況時她就覺得不對勁，南宮玉的身邊美人多得是，他從來沒將哪個放在心上。如果說他對林夢惜在意是因為她的身份，那麼自己完全可以殺了她替代她的位置。

之前自己推林夢惜下水的事他也是知道的，那時候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死活，可自從她假死重生後一切就便了，無論自己再做什麼他都說自己是錯的，甚至連兩個人私會的時候提到的都是林夢惜。

在琉璃閣時南宮玉就一直躲著不見自己，外麵的流言蜚語對林夢惜不利他也要顧及她的情緒，就連今日進宮他都要跟著一同來看看。如果他說這樣做全是因為她是林家大小姐，她林夢瑤可不信。

林夢瑤最後一個動作停住，剛好抱著琵琶遮住她嬌羞的臉，南宮玉也在這個時候走進大殿，林夢瑤此時立刻起身向南宮玉行禮，她身上的衣服本就單薄，為了跳舞時能夠展現身姿衣服也是貼身的，她這一蹲下好身材進展無疑。

然而，南宮玉連看都沒看她給皇後行了禮就徑直走到了夢惜的身邊，從他進來那刻起夢惜就害怕南宮玉真的對林夢瑤動了情，直到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她的一顆心也沒有全放下。

夢惜此刻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像被火燒過一樣火辣辣的，被自己的親妹妹忌憚著丈夫，被她眼紅自己的地位換了誰都會無法相信，這真是上天和她開的天大的玩笑。就在此時安心幾個人更是肆無忌憚的笑出聲來，看見林夢瑤被人羞辱是令她最開心的事，能看到林家兩姐妹共同出醜，也算是難得一見了。

眾目睽睽之下南宮玉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在外人看來不過是林夢瑤對南宮玉的一廂情願和南宮玉對林夢惜的情有獨鐘。林夢瑤此舉更是讓人看了林家的笑話，隻怕護國公的老臉今日都丟在這朝露殿上了。

而墨羽卻是知道的，這二人早就有了奸情那日自己碰見的人一定是南宮玉，二小姐是如此要臉的人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會這樣做的，隻不過自家小姐卻看不清這一點。

“真沒想到，林家二小姐竟然舞姿過人，就是那明月樓裏的頭牌姑娘也比不上萬分之一啊。”這時一個不知名的女子陰陽怪氣的說道，說罷周圍的人都跟著哄笑起來。

此時的林夢瑤還依舊半跪在地上，在眾人的嘲諷中緩緩起身，回頭的時候正好瞧見夢惜陰沉著的臉和南宮玉事不關己的模樣，她本以為南宮玉會借此機會能將自己收進將軍府，可沒想到到最後被拋棄的人卻是她自己。

林夢惜已經是風口浪尖上的不祥之人，即便如此他卻還要娶她，聖上和老太爺明明都不再提起那一直婚約，可南宮玉還在用聖旨作為理由來搪塞自己。

到了今時今日林夢瑤才發現，自己愛著的這個男人竟然也有動情的時候，她更加確信隻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尊貴的地位才能讓人看得起，她才不會被當做空氣一般被人視若無睹。

“這林家二小姐風姿綽約，不知這大小姐，是否也是出人意料啊？”安心這時候又將苗頭指向夢惜，皇後瞪了她一眼，她雖知道自己方才失禮可話已經說出去了，是收不回來的。

“小姐。”墨羽這時候將夜明珠從身後拿出來輕聲叫了夢惜一聲，南宮玉也正望著她，生怕她在這個時候失禮，給了別人懲治她的機會。

“夢惜無才無能，哪裏能和京城第一才女的二妹相比。皇後娘娘今日生辰，祖父特意讓人備下這夜明珠送與皇後娘娘作為賀禮。”

夢惜這話一語雙關，一來是提醒安心自己和林夢瑤不是同母所出她那浪蕩的性子自己學不來，二來也是在提醒她，林夢瑤第一才女的身份不是她定的。

此刻她已經很盡力在控製自己了，她不是不知道南宮玉正在看著自己，可是說話的聲音還是底氣不足，細細聽來還是聽得出她的聲音在顫抖，要不是自己的手在下麵緊緊攥著，隻怕自己早就撐不住了。

皇後自然是聽得出夢惜的無理，她的言語中實在太過銳利，然而從她空洞的眼神說明她還未在方才的驚嚇中緩過來，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林夢惜比那二小姐更像是個大家閨秀，為人低調不喜出風頭。

隻不過自己好好的一個生辰，在一出出笑話中度過，著實令人欺負，眼下隻希望聖上那邊能盡快有個結果。

與此同時，書房內。

聖上同林老太爺還有林賢書，安文祥三個人在書房內聽著李明昊占卜的結果。從李明昊進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稍有不慎說錯一句話便是滅頂之災。

幸好上官天韻早就提醒過他，見兩家人都在場反倒輕鬆些，當著麵說清楚了日後他也好脫身。

“臣，參見聖上。”

“免禮，直接說結果吧。”

林老太爺看著眼前的李明昊年紀雖輕，可也是一身正氣。他知道南宮玉和安文祥早就找過他，他之所以沒派人一同給他施壓，那是因為他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聖上真的想要降罪林家也不會拖了這麼久，最重要的是，眼下朝堂上勢力的平衡聖上還不想打破。

“回聖上。臣觀星看相，彙八卦周易及陰陽之術卜算數日可以斷定，西方幹旱同林家大小姐的命格並無衝突。隻是我朝自開朝一來，開拓疆土，殺戮太重才引得上蒼降罪，隻要聖上一心為民，自然會感應天地，百姓渡此災禍，不是過時日的事情。”

李明昊在安文祥的注視下緩緩開口說道，安文祥一聽立刻瞪著他，沒想到這個李明昊竟然也是個不怕事的人，自己和他說的很清楚了，到了關鍵時刻卻是向著林家的。

林老太爺和林賢書兩人和安文祥對視片刻雙方就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幾個人當朝為官數十載對彼此的手段性情最是清楚。安文祥當著聖上的麵也不好發作，隻好作罷。

李明昊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將南宮玉囑咐他的話說完，一想到那日上官天韻為了個女人低三下四求了自己半日，他就不忍心讓上官天韻一點機會都沒有。

林家一直不提婚約的事說明老太爺已經有些後悔了，聽聞那南宮玉當初執意不給林夢惜任何名分想來也該讓她傷透了心，上官天韻那個吊兒郎當的人卻是個風月高手，要真想抱得美人歸不是什麼難事。

自己能幫他的就這些了，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緣分了。說罷，聖上便示意他退下了。

聖上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三個人，盡管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可心裏卻是篤定的。安家的勢力從先皇起就已經權傾朝野，自己雖然聖上，然並非是現在的太妃所出，他的皇弟賢王姚宇斌才是太妃所出。

這些年他自問對這個弟弟不薄，給他封王位居皇城，可安家的胃口明顯是喂不飽的，安氏一族要是想一手遮天自己就成了傀儡皇帝，若稍有不順，太後和皇後就會相繼出麵勸說。

說不定哪天他們看自己的這個皇帝不順眼了說換就給換了，也不是不可能。為此他才親自提拔南宮家，讓南宮大將軍手上的兵權足以同安氏抗衡，又將南宮玉提拔為少將軍，為的就是權衡兩顆棋子。

這兩顆棋子要是有一天不再彼此牽製，他這個皇位反倒做的不安穩了。

“既然天機閣並未算出什麼，依朕看宰相就不要再糾結於此了，畢竟隻是一個女子，我朝國運哪能掌握在一個女子的手上。”

“是，是臣迂腐了。臣也是怕會步當年莫家的舊路，為了防範於未然，若真的有這種禍國殃民之人還望聖上到時不要心慈手軟。”安文祥見聖上不再追究此事。

隻是這時候他實在不該提起莫家之事，隻這一句話就激怒了林老太爺，當年莫家的事要不是安文祥從背後挑唆莫家也不會慘遭滅門，夢惜也不會成為孤女，無法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