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包子。”她累的歎息一聲，坐下來去倒水。

　　“你哪兒來的？”

　　趙曉曉喝了兩口水，“中午吃剩下的，是肉包，你快吃。”

　　趙辰辰把包子給她，“你吃吧，我不吃。”

　　“我吃過了，本來就是留給你的，好吃的很，就是有點涼了。”

　　趙辰辰這兩年哪裏吃過肉，別說肉了，肉沫都沒見著過。就算過年，也隻是在除夕那天買條魚吃。他居然還能吃道肉包子。

　　“怎麼了？”趙曉曉察覺他情緒不對便低頭看了一眼，見他紅了眼眶，愣了下，忙道：“哎呀，哭什麼呢？姐姐答應你，以後讓你天天有肉吃。”

　　趙辰辰哭笑不得，“誰哭了？你別說大話，不給我惹麻煩就行了。”

　　趙曉曉撐著臉帶著笑意望著他，又正兒八經說：“我說真的，以後我保證你天天都能吃到肉。”

　　趙辰辰才不信她。

　　趙曉曉不想再吃紅薯了，可看到鍋裏還是紅薯，很是抗拒。她揪了一把菜葉，切碎，家裏油罐子都被她涮的幹幹淨淨，抓了一把麵粉攪和成麵漿，等鍋裏燒開後就把麵漿圍著鍋澆了一圈，小火燒著。

　　趙辰辰好奇的看著，“你這又做的什麼？”

　　“麵糊。”

　　“是這麼做的嗎？”

　　趙曉曉攪了幾下，微笑道：“放心，能吃。”

　　趙辰辰聽到了羊叫，轉身去了羊圈。她才想起來，母羊懷了小羊就在這幾天要分娩了，她也好奇的去了羊圈。羊圈牆壁上有一個油燈，昏黃的等下，趙辰辰蹲在母羊身邊，正在查看。

　　趙曉曉想到一個孩子給羊接生......

　　“要生了嗎？”

　　他道：“還沒破，可能要後半夜了。”

　　他出了羊圈洗了個手，催促她，“你別管，快去吃飯。”

　　趙曉曉又進了廚房，盛了一碗喝了一口氣，有點油水和鹽味道還是不一樣的。她又喝了一大口，滿足的看向趙辰辰，“你再吃點。”

　　趙辰辰吃飽了，覺得不太好意思，隨即道：“那我嘗嘗。”

　　趙辰辰喝了一口眼神兒都變了，表情也變了，趙曉曉有一種自豪感，曉曉得意起來，“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

　　“就，還行。”

　　“明明很好吃。”

　　趙辰辰瞥她一眼沒說話，但是盛了第二碗，趙曉曉微就知道他不好意思說出口。

　　“你會接生嗎？”洗碗的時候她問趙辰辰。

　　“以前不都是我接生的？不會也會了。”

　　那倒也是，以前自己還傻，隻會放羊，還能把羊給放丟。以前生的小羊，不是丟了就是被人給偷了。在後來趙老大癱了，賣羊的錢都給他治病了。

　　趙辰辰盯著羊圈，趙曉曉哪裏好意思去睡？她也守在羊圈裏，趙辰辰讓她去睡覺，她搖頭，道：“你也才十歲，也還是個孩子，這兩年長大了不少，也錯過了童年該有的樂趣。以後呢......”

　　“幹嘛突然說這麼煽情的話？我早點長大不好嗎？”

　　“你這孩子，很不禮貌你，不能隨便打斷別人的話，懂不懂？”

　　趙辰辰反駁，“不懂，這些又沒人教我，我又沒讀過書。”

　　趙曉曉不說話了，趙辰辰以為話重了，偷偷看著她，視線也不好，也沒看出什麼表情，道：“對不起，惹你生氣了。”

　　“我教你。”

　　趙辰辰看著她沒說話，趙曉曉微沒聽到回應，扭頭看過去，嗤笑著伸出手才想起來他不太樂意自己去揉他的頭發。

　　“以後哪些為人處世的道理，我來教你。”

　　趙辰辰見她突然這麼認真，有些不好意思，扭頭看著母羊，說：“你自己都還沒長大還要教我。”

　　“還說信我，你看你也就嘴上說相信我，心裏還是把我當成了傻子。”

　　“我沒有。”趙辰辰著急著否定，看她被嚇著了，小聲道：“沒有把你當傻子，真的。”

　　她揚眉笑起來，“知道了。”

　　她蹲的腿都麻了，順勢坐在草堆上，趙辰辰想說臟，話到嘴邊咽下去了，他也跟著坐下來。

　　趙曉曉看著月亮，還缺了一點，在過幾天就到中秋了，不免有些想念現代的戰友們。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她就成了孤兒，一直在部隊裏生活，除了戰友們也沒至親的親人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趙曉曉突然哼唱起歌來，她看著月亮，趙辰辰就看著她，跟著她的調子曉曉動著手指，像是在打拍子一樣。一首歌唱完，她扭頭看向趙辰辰，“好聽嗎？”

　　“嗯。”

　　“要學嗎？”她問。

　　趙辰辰遲疑了下，點點頭。

　　趙曉曉又唱了一遍，趙辰辰能把調子哼出來，她誇獎道：“你學的還挺快的。”

　　如此一說，趙辰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瞥見母羊有些躁動，他忙起身蹲過去，喊道：“姐，羊水破了。”

　　“啊？那那那我要怎麼做？”趙曉曉反而慌神了，雖然自己會醫術，可也沒給動物接生過，想著大人生孩子基本需要什麼，她就根據現有的條件端來了一盆熱水，拿來了幾塊抹布。

　　“光線不夠。”趙辰辰有點看不到。

　　她便將牆壁上的燈取下來，聚在他頭頂一點，“這樣呢？”

　　“可以了。”

　　母羊生了兩隻小羊，趙辰辰剪了臍帶又給小羊身上洗的一遍，放在母羊身邊。趙辰辰和趙曉曉看著小羊在吃奶，鬆了一口氣，趙辰辰道：“好了，東西可以拿回去了。”

　　“你可真厲害。”趙曉曉拿著剪刀端著盆子誇獎他。

　　趙辰辰心裏有小得意，美滋滋的笑了下，看了小羊便將油燈吹滅了掛在牆上。

　　姐弟倆快入睡的時候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折騰了一晚上也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了。趙曉曉這幾天一直都沒睡好，這剛躺下沒多久人就睡著了。

　　翌日，趙辰辰先起來煮飯，油罐子和鹽罐子都被趙曉曉涮洗的幹幹淨淨，隻好抓了一把米煮了點粥。他給趙老大為好飯，才去喊趙曉曉起來吃飯。

　　趙曉曉起來洗臉，他說：“姐，你在家裏照顧爹爹沒事吧？”

　　趙曉曉扭頭，“你要出去？”

　　他點頭，“去一趟集市，家裏沒有油鹽了。”

　　趙曉曉想起來油鹽都被她涮洗的幹幹淨淨，沒有油水飯菜很難下咽，於是道：“我也想去。”

　　趙辰辰遲疑了下，轉身說：“那你快吃飯，我去和爹說一聲。”

　　他等趙曉曉吃了飯，看她抓了一把灰抹在臉上，想阻止又忍住了，淡淡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