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怎麼就給算三分了，那要是我也去整地，也去割稻子的話，難道也隻能算這麼點兒分嗎？”吳曉曉不服氣地說。

張芳笑著說：“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平地那個活兒是女人能幹的？你沒看，就是像村頭老六他們家那兩個大小夥子，每次一天幹到頭，也不過就能平一畝地，那累得走路都打飄。還不能連著天天這麼幹，要不然的話，人得給整廢啦。”

吳曉曉在心裏麵歎了口氣，其實這活兒她真的能天天幹，要是不是怕嚇著大夥兒，她還能召喚植物，自己給自己翻地，自己把自己的根莖紮到地底深處，吸收能量。

這片土地本來就肥沃，一年熟那麼三季四季根本就不是問題。隻可惜呀，現在這些方法都使不出來，反而要在這裏每天磨洋工，掙那麼三個工分，這她可受不了。

不過媽媽的話倒也提醒了她，她現在還不能夠表現出自己的力氣這麼大，要真的跟一個男壯勞力一樣大的力氣，那未免顯得變化太大了。就算要這麼做，也得後麵想想別的辦法吧。

“那就算是除草的話，我也可以一天掙六個工分啊，跟媽媽一樣，不應該算我三個公分。”

“話是這麼說，我也信你一天除的草不會比媽媽少。可是呀，現在就是這麼個說法。按時間算，你看媽一天能除多少地。和那幾個嬸兒相比，媽除的地還多些呢。不一樣就隻能跟你算這麼點兒分嗎？這還是你能來給媽做帶飯，要是你不來給媽送飯，媽的回家去做飯吃。搞不好呀，也得給我算個半工。咱家就真的一天隻能掙三分啦。”

張芳搖搖頭：“所以這活兒啊，沒必要，你就好好在家歇著。要是覺得無聊，那就去找村裏麵的姑娘們說說話，他們一起不還喜歡做個衣服，繡個手帕什麼的？你也去一起玩玩兒。哪有哪家讓大姑娘出來下地幹活的？”

吳曉曉不接媽媽這個話茬：“那媽媽你跟我說說你一天能除多少畝地，除成啥樣？“

“那我就帶你看看，一天呀，你媽要是一直幹，最起碼能除一畝三分，如果這草不是特別難挖的那種，能鋤一畝半。這就算是在村裏麵除草出的頂頂快的啦，你別看除草好像這草啊，莖啊，沒什麼的，這東西一直得彎著腰幹，也怪累的呐。而且還有像這種爬爬藤那一片爬出來，如果你第一天不小心剩點兒，沒把它趕緊的除了，過幾天那藤馬上就爬的滿地都是，根還能紮的特別深。”

張芳帶著吳曉曉到地裏麵，一邊指給她看經常出的是哪些草，一邊給她解釋著。從張芳的解釋中，吳曉曉也能看出除草這個活兒，說起來輕省，其實並不輕鬆，隻能說需要的力氣沒有那麼大。

但是一直在土裏麵彎著腰，還得找清楚土裏所有的小野草。這麼著幹一天，人貓著腰可能比平整地麵還要累，怪不得村裏麵的婦女們天天都會叫著腰疼。

經過張芳這一番解釋，吳曉曉也明白了：“那我要是一天也能除一畝半，怎麼著，他也不能算我三分工吧！”

“那是不能，別說你幹一畝半，你就是幹一畝，他要敢算你三分工事兒我就跟他吵去，怎麼著也得給你算全工。“張芳還沒說話，旁邊就響起了東嬸子的聲音。

“誒，東嬸子，你這也吃完飯了，來喝點兒水。這個我家裏專門煮的薄荷水清涼的喝了。正好消消暑，今天這日頭這麼大。”

看見東嬸子過來。吳曉曉一邊和她打著招呼，一邊趕緊遞過水壺。

東嬸子也不客氣，拿過水壺，咚咚先喝了幾口：“還是你這小閨女會整。我咋沒想到這薄荷葉子放在裏麵再加點兒鹽，嘿，它還就真挺清涼的，喝著比那涼白開好喝多了。“

吳曉曉笑著說：“這也不值什麼，要是嬸子你喜歡，我明兒多帶一壺來，正好我爸留家裏好幾個軍用水壺呢。“

“那好呀，那我就先謝謝小閨女啦。“東嬸子說著，又轉過頭來勸張芳：

“孩子有這片孝心呀，你就別攔著。要我說呀，這還真得要曉曉一起來跟著你幹。你先別急著心疼孩子，別急著攔我的話。就你們家老四走了這兩年了，再加上他吳老三那個小氣的樣子，我就不信你還有多點兒家底兒。”

東嬸子打定主意要勸勸，疼孩子也要為孩子想想：“那點兒錢能幫你每年補工分補糧，回頭到時候這糧不夠吃，孩子咋辦？還得長身體呢。再說了。馬上以後孩子出嫁，你不得給她攢點嫁妝。怎麼攢呀？不都得靠咱們這一手一腳地從土裏刨嗎？要我說呀，曉曉這是心疼你，你呀，也得為孩子打算打算。不是說就這麼一天一時的能夠吃口飽飯就得了，要不然到時候到年底又欠工分兒補不上，這利滾利的，還得欠大隊多少錢呐？”

東嬸子的這一番話說下來，張芳也沒了言語，她不是不知道家裏的情況，隻是孩子一說要下地，她就心疼。

平常在家裏麵做個飯，洗個衣服，打掃打掃，這都是小閨女該幹的，可是這下地幹農活兒，真就是讓曉曉吃苦了呀！

不過東嬸子這麼說倒也沒錯，她之前也倒沒想到這一層。家裏麵這幾一折騰，到底也不剩多少給娃娃攢的嫁妝錢了，這以後曉曉這麼好的閨女，難道還能因為沒有幾分嫁妝被人看低了去，她怎麼說也得給孩子攢個拿的出手的嫁妝。

吳曉曉看媽媽的態度軟化了，趕緊跟東嬸子道謝：“多謝你呀，東嬸子，要不是你來幫我說說，我媽還心裏麵還轉不過彎兒來呢，說不定還要跟我生氣呢。”

東嬸子笑著說：“可不是跟你生氣。你媽呀，就是太心疼你，但是呀！咱家就這個情況，你這孩子孝順，能吃苦是好事兒，不過你媽說的也沒錯，這除草的活兒看著輕鬆，可真不是個輕生活，不過咱吃了這個苦，不能白受這累，放心，明天呀，算工分的時候，嬸子跟你一塊兒去，高低不能讓他們欺負了你去。”

“那我就先謝過東嬸子啦！“吳曉曉甜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