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眾人早已累的筋疲力盡。
男人們脖子上的枷項將肩膀磨出了血泡,有的甚至磨掉了一層皮,動一下就生疼。
在領頭官差丁宇的吩咐下,眾人當夜住在一處山洞內。
照例是丟給每人一個黑乎乎硬邦邦的饃饃,吃起來直拉嗓子眼。
累了一天的羅姒吃不下,便“哎呦、哎呦”呻吟幾聲。
唐思見狀,喊來林夢安:“老大家的,你去看看換點什麼吃的。”
是勿容質疑的命令。
這讓林夢安很不舒服,錢分明是她娘家給的,原本也不多,那是讓她流放路上應急的,如今卻要養活這一大家子人。
官差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換幾個饅頭就得一個玉鐲。
那點銀子,能用幾天啊。
她悄悄捏捏包袱裏的幾張餅,手指緊了緊,到底沒敢拿出來吃。
唐思一個眼神甩過來:“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林夢安本想拒絕,但多年未育的她經常受到唐思責罵。
時間久了,心裏對唐思的順從已經根深蒂固,條件反射的懦懦答應。
“我這就去。”
林夢安又拿出一根金釵,跟官差換了幾個饅頭,這次她怕自己又分不到饅頭吃,回到隊伍時,已經狼吞虎咽把饅頭塞進嘴裏幾大口。
羅姒盯著林夢安的包裹,眸光一閃再閃。
也不能每次想吃點東西都找老大家的,錢還是拿在自己手裏實在。
於是她拍拍身邊的地兒,將大家全都召集到一起。
二堂哥嚴明還以為這次的饅頭他們也有份,然而卻並不是分饅頭。
“嚴家遭逢此次大難,為了咱們一家人能到流放地,我的意思是,你們看看身上有什麼值錢的物件,都交由我統一安排。”
蘇沫差點吐出來。
這老家夥也太不要臉了吧,怎麼不直接去搶呢。
統一安排,看看她幾個曾孫曾孫女的不同待遇,也知道這是個偏心到嗓子眼的老太婆。
蘇沫連假意迎合都懶得,直接拉起張桂蘭:“祖母,我們沒錢。我和娘去看相公了。”
她知道羅姒看上的是林夢安的那一包袱東西,其他人隻是陪襯,隻要有人給了,林夢安就不好拒絕。
但這些都不在蘇沫的考慮範圍。
老夫人看著蘇沫背影,暗暗咬碎一口銅牙。
但她不好發作,隻得給唐思使眼色,唐思心領神會,做著大兒媳林夢安的思想工作。
......
蘇沫和張桂蘭剛回到原處,就發現嚴逸不太對,臉色紅潮明顯,且難受的皺緊眉頭。
她急忙去試嚴逸額溫,壞了,他發燒了。
張桂蘭也發現了這個情況,摸了摸嚴逸額頭,心裏拔涼拔涼的。
流放路上什麼都沒有,嚴逸傷的那麼重,如果再燒起來,很有可能命就沒了。
“兒媳婦,這......”張桂蘭抱著一絲希望,“你有沒有辦法?”
畢竟金瘡藥是蘇沫給她的。
蘇沫一直就不想跟嚴家其他人牽扯,她的目標隻有嚴逸,還了嚴逸的情,就各奔東西。
不過,有嚴家那些吸血鬼在,蘇沫有些吃的喝的也不方便拿出來,可吃不上喝不上,嚴逸的身體根本吃不消。
如果能分家,她就不用顧慮這些了。
於是她給張桂蘭出主意。
“娘,要不您去跟大堂嫂說說,她那裏還有銀子,能給相公請個大夫就更好不過了。
這......可是......
蘇沫知道張桂蘭的想法。
“我知道娘不好開口,但是您可以求求祖母啊,祖母剛還說想把錢都歸攏到一處,相公可是她的親孫子,她總不能不管吧。”
張桂蘭歎口氣,如今也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