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群二十幾歲的少女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些什麼,蘇默言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下一位,沈佳。”
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都注視著從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裏,走出兩個人來。
一個穿著職場OL裝,上身小西服,下身寬窄合宜的裙子,手裏抱著一碰資料。
另外一個則垂頭喪氣,麵色灰白,一看就知道是剛剛麵試失敗的。
“我,我,在!”
一個丸子頭女孩跳出來。
“跟我進來。”
OL裝女說。
等她們再次走進辦公室,場麵才再次熱鬧起來。
不少人圍著那位麵試失敗者,詢問著她的麵試過程。
“淩少長得怎麼樣?是不是像傳說的一樣即帥氣,又溫柔呀?”
“是啊,是啊,他一向不在醫院以外的地方露麵,如果不是這次麵試,我們恐怕都見不到他呢。”
我這來的不是麵試現場,倒像是相親會!
蘇默言聽著這些少女的議論,心裏暗暗吐槽。
“下一位,蘇默言!”
又站了三個小時候,蘇默言終於等到自己。
她上前,跟隨那位秘書走進院長的辦公室。
這位秘書很高冷,全程冷著一張臉,高跟鞋踩出叮叮咚咚的聲音,蘇默言便很有眼色的,一句話沒有說話。
“淩院長,蘇默言過來了。”
秘書說道。
蘇默言站在一張辦公桌前,屋內暖色的燈光把這件幹淨的房子渲染的有幾分溫暖。
秘書口中的淩院長,正低頭翻閱著紅木桌子上的資料。
“蘇默言?”
他輕輕反問道。
蘇默言整個身子蘇了一半兒。
她總算知道,為什麼剛才在門外等候的女孩子們都那麼花癡了。
這聲音,真是,太......
就蘇默言聽過的聲音來說,這個聲音是迄今為止唯—一個可以和沈翼初媲美的。
沈翼初冷若冰霜,聽上去就像在淩冽的寒風裏,還隻穿了一件夏天的衣服。
而這位淩院長的聲音,就好像是咚咚咚泉水,細細的不絕於耳。
在蘇默言期待地眼神中。
淩邢睿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來,用手撫了撫金絲眼眶。
他有著一張宛若春水的臉和一雙平和中透著溫柔眷念的眼睛。
蘇默言吸了一口氣。
上前道,“您好,淩院長。”
“請坐。”
淩邢睿抬手示意,嘴角一直掛著溫柔的笑意,眼神鼓勵地看著蘇默言。
蘇默言坐下。
“你大學就讀的專業是臨床醫學?”
淩邢睿問。
“是的。”
蘇默言醞釀了一下,“我大一的時候......”
“哈哈。”
淩邢睿溫柔地笑了一聲,打斷了蘇默言的話,“這些你的簡曆裏麵都有,不用重複了。”
“現在,我隻有一個問題。”
他溫和地問,“你為什麼來我們醫院工作。”
蘇默言苦笑了一下。
雖然不是很想把家裏的情況說出來,但剛才淩邢睿的表現,已經告訴蘇默言,這個人不簡單。
“我很需要錢。”
蘇默言說。
“我母親生病了,妹妹正在上大學,父親......父親不知所蹤。藍春醫院的這份工作,可以給我足夠的月薪。而且,如果我能轉正成功,我就能享受藍春醫院正式員工的福利,可以讓我媽媽到這裏接受治療,所以......”
“你很坦誠。”
淩邢睿滿意地點點頭,“這點打動了我,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分錢是好拿的。藍春醫院的工資高、福利好,是沒錯,但工作,可不好做。”
“你能吃苦嗎?”他問。
蘇默言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問,“您說的哪種吃苦。”
“按照藍春醫院的規矩,來應聘的醫生,都要從最基層的醫牛助理做起,誰都不例外。”
淩邢睿解釋道,“早上6點鐘上班,晚上8點鐘下班,如果有特殊情況,如果要動手術,或者病人出現緊急情況,需要加班,你必須隨時配合。周末雙休,但遇到緊急情況,需要第一時間趕來。”
淩邢睿提的上班時間,明顯超過每天八小時,可比起豐厚的工資,蘇默言覺得這不算什麼,“請您放心,如果您給我這份工作的話,您說的這些,我都能做到。”
淩邢睿合上蘇默言的資料,“你先回去吧,等通知。”
蘇默言起身鞠躬。這一次,最起碼不是當場拒絕她。
......
蘇默言跟著秘書走後。
淩邢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四周沒人,飛快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沈翼初!”
他大聲呼叫道,“你確定要把你的夫人,放在我這裏?”
“那可是我們醫院,辭職率最高的崗位。”
“幾年來,幾乎沒有一個人,可以再那個崗位上堅持一個月!”
......
沈宅。
“夫人,真是對不起。”
秦遠一臉抱歉地看著蘇默言。
沈翼初是什麼意思?
停了她的卡不說,現在還把她趕出家門?
蘇默言盯著門口的兩大包打包好的行李,心裏滿滿的都是疑問。
他恐怕一點點都不信,沈薇的死,和她無關吧?
“你不用再叫我夫人了。”
蘇默言走過去,擰起行李,“沈翼初,恐怕從來沒有將我當成他的夫人。”
“我不過是他的一個工具。”
“現在,隻怕還是一個用過就丟的工具。”
秦遠張張嘴,又閉上,欲言又止。
最後,他上前,幫蘇默言擰了一個行李,說:“夫人,請不要說,總裁也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
蘇默言搖搖頭。
這座城市,就連一個路人都知道,沈翼初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她這幾天更是見識到了沈翼初的種種手段。
她的卡,他說停就停。
銀行所謂的規則,在他那裏,就連擦屁股的紙都不如。
這樣的人,能有什麼苦衷呢?
蘇默言揮開秦遠的手,“我自己的行李,我自己拿吧。你還是趕緊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看著蘇默言決絕的轉身離去。
秦遠歎了一口氣。
這次,恐怕總裁真的想錯了。
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後悔。
秦遠回到沈翼初身邊,才發現,總裁難得地沒有工作,而是用手托著下頜,坐在巨大的黑色皮質沙發裏,雙腿優雅地交疊。
“總裁。”
秦遠恭謹地叫了一聲,“夫人,已經離開了。要不要讓淩院長那邊......”
“秦遠!”沈翼初薄唇輕啟,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秦遠下意識地一個立正,將剩下的話,全部吞進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