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犀利的視線審視著她憋紅的臉,一隻手撐在下巴處,一隻手輕輕地敲擊著桌麵,既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
鬱暖暖從沒和人談過條件,心中惴惴不安,對上傅景琛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她更是心中沒底。
可是,母親對她來說太重要了啊,這個孩子她又不想放棄......
她是不是太貪心了?
是她自己要生下這個孩子的,可是她這樣提出條件,他會不會又以為她是處心積慮地接近他,懷孕後以此來要挾他?
“可以。”
就在鬱暖暖以為傅景琛不會答應時,想要退縮時,傅景琛開了口。
“這十個月,你安心待產,生下孩子,我答應你照顧你母親,這就當做是你這十個月的酬勞。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可以!”
錢貨兩清,很合理。
鬱暖暖點頭如搗蒜,這樣的話,她既有了孩子,又能保住母親。
如果有傅景琛出手保護母親,方家人一定不敢再亂動她。
傅景琛看著她這喜笑顏開的模樣,拳頭緊了緊,心裏說不出何種滋味。
他處於這樣的身份,想借機生子,母憑子貴的女人太多,他有些不願意想她其中之一,可她......
真的不是其中之一嗎?
鬱暖暖想了想,又道:“不過,傅先生,我這個生孩子不需要酬勞,你既然答應這幾個月養我,我應該也花不到什麼錢。”
“至於,我母親那邊用到了多少錢,我也都會記賬的,等我有能力了,我會一一還給你的。”
傅景琛也不想再去討論她這是真話還是假話,直接甩了她兩個字,“隨你。”
隻要她能順利生下這個孩子,錢不是問題,他隻是不喜歡被算計。
“那就麻煩傅先生了。不過......你這樣會不會吃虧?我很能吃的。”
後麵這句話,她說得又小又輕,臉上盡是尷尬。
她一餐能吃至少兩大碗,她十個月都要在這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房租、水電都是筆不小的費用。
還要他提前出了母親的醫藥費,雖說她會還,可她怕傅景琛吃虧,更怕她自己落人口實。
聞言,傅景琛不禁愣了一下,完了掃了一眼她瘦小的身板,又覺得好笑。
他再次試探道:“你一個女孩子能吃多少?我一個大男人,你一女孩子,孤男寡女的,你住我這裏,你都不擔心自己安不安全,怎麼反倒擔心起我來了?”
誰知,鬱暖暖很肯定地搖了搖頭,“我不擔心啊,你是好人,我相信你。”
他對她不感興趣,她擔心什麼?
上次,要不是他喝了點酒,她又恰好勾引了他,隻怕他也不會失身於她。
這樣一想,她更覺得罪過。
傅景琛被她的話一噎,想起剛剛他還覺得她在算計,心裏又莫名的很不是滋味。
一上午的時間匆匆而過,傅景琛問她想吃什麼,給她做。
鬱暖暖想起早上喝的粥還有,怕他麻煩,便道:“我喝點粥就行了,別麻煩了。”
“咕嚕嚕!”
這話音剛落,肚子抗議似的,又響了起來,驚得鬱暖暖又是一愣。
傅景琛忍不住勾唇,“小小年紀說什麼謊,想吃就吃,麻煩什麼,你看你說的話,寶寶都要抗議了。”
鬱暖暖臉頰通紅,再也不想矯情了,“那就酸菜肉末吧。”
他都不怕麻煩,她怕什麼。
想起這菜,她就忍不住流口水,那酸辣的味道,加上肉沫的香味,她能幹掉一大碗米飯。
“好。”
中午的廚房,以往清冷,今天卻因為傅景琛高大的身子忙裏忙外,顯得溫暖許多。
傅景琛在外不苟言笑,冷漠淡然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鬱暖暖從沒想過,他竟然也會做飯,手上也占滿了人世間的煙火氣。
這樣的他......真的讓人有點小心動!
可惜......
“洗手,準備吃飯了。”
鬱暖暖正想東想西,傅景琛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看了端著菜的傅景琛一眼,心虛得趕緊起身去洗手。
都瞎想些什麼!
傅先生也是你能肖想的?
酸菜肉沫果然如同想象中好吃,隻可惜吃了幾口,就被傅景琛取了盤子。
“多吃點蔬菜,這個已經吃了很多了。”
“可我就喜歡這個。”
鬱暖暖哀怨地看著他,又看了看那盤酸菜肉末,口中已經開始分泌唾液。
“你不是說你吃青菜蘿卜的行?”
傅景琛示意她看向那盤青菜。
鬱暖暖有種打臉的感覺,鼓起勇氣辯解,“我吃青菜蘿卜,可我也吃肉,我是雜食,不是素食。”
她現在真的就特別想吃酸的。
傅景琛皺眉,“你現在是孕婦,不能隻顧著自己,酸菜含有大量亞硝酸鹽,不宜多吃。”
她跟他吃飯,還要被他科普!
鬱暖暖再次哀怨地看著麵前的酸菜盤子,再吃一口小青菜,瞬間感覺什麼味都沒了。
“傅先生,我們能不能商量下,我就吃......”
“不能!”
傅景琛沒等她說完,將剩下的酸菜肉末全部倒進了自己的碗裏。
這下,鬱暖暖徹底死心了,咬了一大口青菜,跟咬某人的頭一樣。
正看著她的傅景琛,不覺脖子涼了一下。
兩人吃了中餐後,傅景琛就離開了,看得出來,他很忙。
臨走時,他還交代:“你在家等著,日用品等下我讓人送過來,你累了就睡下,餓了冰箱裏有吃的。”
他查了下,孕婦都容易餓,又容易困,他特地留了很多吃的。
“你還想吃什麼,我等下讓人送過來。”
鬱暖暖立刻興奮道,“那有雪糕嗎?”
這麼熱的天,吃一根雪糕,等它在嘴裏慢慢融化,那感覺很爽。
傅景琛嚴厲道:“沒有,孕婦不能吃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