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中密密麻麻停了十餘艘船廊,而畫舫二層內,幽幽傳來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畫舫四周排列整齊的將軍們個個屏息凝神,麵色怪異。
而這時,又傳來一道嬌媚的聲音:“皇上,這次讓奴家來伺候您......”
畫舫二層籠罩在曖昧詭異當中,可一層議事廳裏,卻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光景。
雲皎斂眉,手捧長卷細細看著,一身錦衣華服席地而坐。
桃花眼裏波瀾不驚,膚若凝脂,身形姣好,舉手投足間美的驚心,不怒自威,聽著樓上那聲音,卻紋絲不動仿佛旁若無人。
雲皎對麵是兩排朝堂重臣,此番皆是動著喉嚨,膽戰心驚,冷汗濕了衣襟,大氣不敢出一聲,畢恭畢敬跪著。
半晌,雲皎放下手裏的卷軸,輕啟唇角,“此番北疆大旱,眾臣協力安撫了民心,是一大好事,但災民安置還成問題,萬不可掉以輕心。”
其中一個年逾花甲的老臣戰戰兢兢看向雲皎,低聲道,“皇後娘娘,今日端午合家宮宴,這些事情,還是等到回宮以後,再商量吧,您批了一日折子了,該歇了。”
雲皎麵不改色,“災民的事情不容小覷,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要是愛卿們覺得累了,那就都出去,本宮自己思量。”
既然那人都這麼不要臉皮,那她又有何懼?
話音一落,沒人再敢反駁,都是唯唯諾諾應著,強忍著繼續議政。
但這個過程並不好受,畫舫二樓時不時傳出令人想入非非的聲音。
局麵非但沒有平靜,反倒有些幹柴烈火的意思。
老臣們哪裏受過這樣的刺激,好幾個口幹舌燥跪不住,情不自禁動了動身子,更有甚者,想直接跳湖洗個冷水澡。
也不知道,皇後娘娘是怎麼做到這麼淡然的。
那可是她成婚了十年的夫君啊!
蟬聲燥熱,雲皎良久才終於鬆了口,“本宮看愛卿們也乏了,今日便到此吧,大家回去準備準備宮宴,好生歇著。”
雲皎一聲令下,臣子們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船廊。
婢女容秋疼惜雲皎,為她端來茶,“娘娘,您說了這麼久,喝點茶吧。”
雲皎端起溫涼的茶盞抿了一口,茶水味苦,卻比不上她心裏蝕骨鑽心的寒意。
這些年月裏,她對這樣的事情早習以為常,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受的住,可好像......
好像快要忍耐不下去了......
......
樓上不知何時停了動靜,容秋剛起身,卻看到一個身影從轉角處走來,她又急忙恭敬跪下。
“奴婢見過皇上!”
蕭君赫邁著慵懶的步子從台階上緩緩走下,身著繡龍金色外袍,將他身形勾勒的愈發完美無缺。
雲皎看的心口窒息,麵上卻恭敬疏離,“皇上。”
蕭君赫狹眸掃過女人的臉,眸色沉了幾分,聽了這麼久,他的皇後竟還能如此淡然。
好,很好!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有多驕傲,能夠撐到幾時!
男人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不斷逼壓著雲皎,語帶諷刺。
“你與大臣們議事,無趣乏味,朕特意為你們降降火,皇後可還滿意?”
兩人靠的近了,男人身上好像還遺留著女人的氣息,雲皎攥緊了拳又鬆開,別開頭,語氣疏離淡漠。
“皇上如此為臣妾考慮,辛苦了。”
“雲皎!”
蕭君赫看著雲皎躲避自己,甚至笑得比霜凍還要冷上幾分,頓時來了怒氣。
他雙眸陰鷙,手上的力道加重。
他強迫雲皎對著自己,將她逼迫到畫舫一角,“皇後沒有什麼想說的?”
雲皎瞳仁驟縮,用力別過臉,卻依舊保持笑意。
“臣妾聽聞這驪州的花魁最會伺候人,要是皇上嫌棄一個不夠,臣妾再去給您買兩個來,討您歡心?”
蕭君赫動作一頓,眉眼帶笑,棱角分明的臉上驀然鍍上一層冷凝之意。
“皇後費心了,朕覺得,樓上那個,甚好!”
雲皎壓著顫抖的心,極力鎮定。
“那臣妾願皇上春宵好眠,讓樓上那位好好的伺候您,若皇上沒什麼事情,臣妾就先退下了,免得壞了您的興致。”
她與蕭君赫南巡歸來,路過驪州,蕭君赫看上了一家花樓裏的花魁,一擲千金,還將她帶到皇家的畫舫上寵幸。
蕭君赫當時怎麼說的?
“雲皎,你還真是無趣,作為一個女人,連男人都不會伺候。”
字字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