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電話報警啊!”
伴隨著沈知夏沒好氣的回答聲響起,我聽到了她帶著人離開的聲音。
“你快放我出去,我明天還有事!”
“沈知夏,我們不離婚也行,你先把門打開。”
......
我倚在門上,說了很多話,說到最後,我背靠著門,蜷縮成一團。
沈知夏就是仗著我喜歡她,所以才這麼為所欲為。
她知道我不會報警,不舍得讓她陷入輿論的漩渦,所以她才這麼肆無忌憚地離開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真的快要死了。
我仰頭試圖將眼眶裏浮出的淚倒回去,可在低頭的瞬間還是一滴一滴砸了下去。
沒過多久,我的腹部又泛起了一陣陣的痛感,我用力地捂住肚子衝進了衛生間開始幹嘔。
我什麼也沒吐出來,痛感慢慢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跌跌撞撞地朝床的方向走去,最後癱軟在床上,蜷縮成一團,漸漸失去了意識。
“鈴鈴鈴。”
等我被手機振鈴聲吵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電話是孟景淮打來的,應該是為了我今天去醫院的事情。
我無力地伸手滑下了接通鍵,孟景淮急切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響徹了整間臥室。
“南辰,你去哪裏了?不是說好今天來醫院就診的嗎?”
我看著臥室裏的天花板,沙啞地開口說:“我今天有事,看病的事情改天再說吧。”
手機那邊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聲音,下一秒,蘇錦雲沒好氣的聲音傳來——
“紀南辰,你的情況很不好,需要盡快住院治療,不然你的病情會惡化得更快!”
我苦笑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原本我也想配合治療,延緩一下發病的速度,隻是現在的我根本出不去。
電話那邊的人等了許久都沒聽到我說話,再次傳來的聲調明顯拔高了一個度。
“紀南辰,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我今天有點忙,過兩天再去醫院看病。”
明明是一句很簡單的話,可我說完這句話卻喘息了好幾次。
蘇錦雲身為攻克癌症的專家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對勁,敏銳地追問道:“紀南辰,你病情發作不吃藥,生抗嗎?”
我沉默著沒回答。
她卻沒有停下嘲諷我,“生抗也挺好的,你這樣的渣男,就應該好好感受一下病痛的折磨,下輩子才能學會怎麼好好做人!”
“錦雲,你怎麼能這麼說他?”
我好兄弟忍不住為我說話,“你們之間的事情,都過去了,你現在是一個醫生,你怎麼可以......”
孟景淮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錦雲打斷了。
“醫生怎麼了?醫生也是人,他當年那麼對我,如今落到這種地步,就是報應!”
“放棄我這麼好的女孩子,另娶渣女,現在綠帽滿天飛,病痛纏身,就是他身為渣男的報應,他死有餘辜!”
我沉默著沒有辯駁,這些都是我該承受的。
下一秒,孟景淮忍無可忍的聲音響起,“夠了!”
“蘇錦雲,你忍忍想想南辰真的是你口中的那種渣男嗎?當年要不是因為你,他怎麼會背負這麼多,他何曾......”
好兄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厲聲打斷了,“景淮,過去的事情別再提了。”
“我......”
他試圖再說點什麼,我率先一步開口說:“是我對不起錦雲,當年我要是沒有跟她分手的話,我現在過的生活會比如今好一萬倍。”
“哼,你知道就好!”
蘇錦雲高傲的聲音傳來,我都能想象到她傲嬌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後,孟景淮突然開口說:“她走了。”
“嗯。”
我無力的應了一聲,麻木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待在黑暗的房間裏久了,我感覺我的腦子都跟著變得有些渾渾噩噩的。
孟景淮沉悶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說:“南辰你當初離開錦雲,明明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麼不跟她解釋,就那樣任由著她謾罵你?”
我睜開幹巴巴的眼睛,拿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
“我那天聽你說她現在過得挺好的,而我都快死了,沒必要再讓她知道當初我離開的原因了,這樣她也就不會難過我的離開。”
“好。”
孟景淮輕聲應了一聲,轉而又開始問我,“南辰,你不是喜歡爽約的人,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麻煩事,讓你脫不開身?”
我怔愣了一下,苦笑著找借口搪塞他。
“我今天臨時約了一個很厲害的律師,準備商談離婚協議書的事情,我怕我要是不趕緊離婚,我又會舍不得她。”
我說的話不出意料地,讓我的好兄弟沉默了。
等我說明後天一定會過去後,他向我妥協了,叮囑我一定要好好吃藥後,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我便吃力地轉身側躺再次蜷縮成一團。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整個房間都冷颼颼,腹部再次隱隱泛疼。
我深吸了一口氣縮進被子裏麵,催眠自己,隻要睡一覺就好了。
等睡醒了,兩天就過去了,我也就能出去了。
兩天後,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我疲倦地轉頭看過去,剛好看到光鮮亮麗的沈知夏。
她站在光裏麵,嘴角勾著笑,心情十分愉悅。
我躺在黑暗的房間,看著她像光一樣出現,心裏卻無比清楚,她早已不是我的光了。
她伸手按下開關,刺眼的燈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讓我下意識地閉上雙眼。
“紀南辰,你又在搞什麼鬼?”
沈知夏皺著眉頭走到床邊,一把掀開了蓋在我身上的被子。
外麵的空氣吹進來,我瑟縮了一下,無力地往旁邊挪了挪。
我沒錯過沈知夏剛剛眼睛裏一閃而過的震驚,我剛在想她是不是在擔心我,她冷漠又嫌惡的聲音便在房間裏響起。
她說:“紀南辰,你給我起來,裝模作樣地幹什麼?”
我昏昏沉沉地看著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我也想起來去醫院赴約,可此刻的我虛弱至極,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沈知夏看到我一動不動的樣子,像是終於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一樣,轉頭朝門外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張叔,快打電話叫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