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黛下意識閉上眼,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出現,直接攥住了歹徒的手腕。
歹徒一驚,立馬扭頭,“你是誰?”
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薑黛猛地睜開眼,目光頓時怔住。
隻見歹徒的身後,一身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那兒,神情冷峻,目光清寒徹骨,骨節分明的手牢牢扣住歹徒的手腕,那鋒利的刀尖沒落在她臉上。
傅淮之薄唇吐出冰冷的字眼,“故意傷人,可以判處三年以下十年以上。”
歹徒沒想到會有人出現,頓時急了,他可不能讓人抓住。
他抬腳就要往薑黛心口踹,傅淮之伸手護住女人,歹徒趁機掙脫開。
“刺啦”一聲,掙紮間,有溫熱的血液濺到了薑黛臉上......
“傅淮之!”
歹徒不敢逗留,趕緊跑了,傅淮之還想追,但薑黛忙叫住他:“別追了,你的手受傷了!”
薑黛雙手還被膠布粘住,急得眼眶都紅了。
傅淮之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先幫她弄掉束縛住的障礙,扶她起來。
“快去醫院......”
薑黛拖住他的手臂,聲音透著焦急。
傅淮之看著她的模樣,眼底晦澀,“不嚴重,回去包紮一下就行。”
幸好薑黛隨時備著醫藥箱,她把傅淮之帶回自己的公寓後,就找出醫藥箱,給他包紮。
傷口有個五厘米左右,不深,但是流了好多血,看著很滲人。
薑黛臉色還有點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
傅淮之以為她是被歹徒嚇的,用沒受傷的手按住她的手,低聲安撫:“別怕,已經沒事了,一會兒我陪你去找物業調監控。”
“我沒怕,他不敢真的對我怎麼樣,倒是你......”
薑黛擔心的是他的傷口,可是話到嘴邊又忍了,索性不再說,給他認真清理傷口。
“對了,你怎麼會及時趕到?”
傅淮之淡聲回:“聽到了你的聲音。”
薑黛:這麼巧?
她知道傅淮之聽力好,但沒想到能好到這個程度。
傅淮之想到她剛才說的那句“他不敢真的對她怎麼樣”,加上那歹徒沒劫財也沒劫色,隻想劃她的臉,實在是可疑。
他目光盯著薑黛的臉,“是誰要害你?”
薑黛正在消毒的動作一頓,濃密卷翹的睫毛扇動著,“除了我那個婆婆,還有誰會這麼喪心病狂,不折手段。”
傅淮之幫她打官司,對她的情況有基本了解,知道她的婆婆叫趙鳳蘭,在名媛貴婦圈裏小有名氣,其他就不太了解了。
“你們有過節?”
薑黛坦然解釋:“她不想我分走沈晏的一半財產,剛才是她找的人,威脅我簽一份淨身出戶的協議。”
原來如此,難怪那歹徒逃跑的時候還不忘撿走地上的東西。
傅淮之道:“你可以報警。”
薑黛頭也沒抬,想都沒想便說:“不能報警。”
“為什麼?”
“......”
薑黛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嘴唇抿了抿,沉默了。
報警就會驚動沈振華那邊,刺激到他的病,趙鳳蘭發瘋,她不能跟著一起瘋。
但這些是她的私事,也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煩心事,潛意識裏她不想讓傅淮之知道太多。
“你別問了,反正我不報警。”
隨後她低下頭,繼續幫他處理傷口。
看著薑黛認真的側臉,傅淮之心裏浮現難言的情緒......
看來她這幾年的婚姻生活,過得並不順意,至少看起來並不幸福。
傅淮之的皮膚偏冷白,處理幹淨的傷痕反而愈發明顯,深深的血紅色十分刺目,看著就很疼。
薑黛下意識吹了一下,輕柔的氣息拂過傷口。
傅淮之怔然,他的目光定在女人專注的臉上,奇異的感覺從受傷的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的身子有一瞬間的緊繃。
以前同居的時候,他受了傷,薑黛也會像現在這樣按著他的傷口,輕輕吹氣,說吹一吹就不疼了。
這麼多年過去,這個習慣她還留著。
傅淮之眸色愈發深邃不見底。
薑黛打開雲南白藥,盈眸看了眼傅淮之,輕聲說道:“我輕一點,盡量不弄疼你的傷口。”
她的聲音輕柔而溫婉,傅淮之神情有過一刹那的恍惚,不由自主想起那個初嘗禁果的深夜......
那個夜裏,他一遍遍吻著她的眉眼和唇,啞著聲音在她耳邊輕哄:“別怕,我會輕一點,不疼的。”
“弄好了,記得傷口不要碰水。”
此刻,薑黛輕柔的聲音將傅淮之飄遠的思緒喚回,他的目光緊鎖著女人白嫩的臉蛋,恍惚間,這張臉和記憶裏那張緋紅的臉重合......可不就是她嗎,從始至終都是她。
傅淮之伸手想要輕撫,但意識驟然清醒,硬生生忍住了。
還好薑黛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拎著整理好的醫藥箱起身走開。
片刻後,她倒了杯熱水遞給他,“裏麵加了蜂蜜,喝了對身體好。”
傅淮之接過,他握著那透明的玻璃杯,拇指摩挲著杯子邊沿。
薑黛坐在他對麵的單人小沙發上,兩人相對無言,氣氛一時陷入沉默。
正當薑黛想找個話題時,傅淮之抬眸看她,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當初,為什麼突然和沈晏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