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兩天，姨母始終貼身照料著母妃。”

墨辰嶽的聲音低沉，透露出難以置信的情緒，“是她為母妃更衣之際，這手帕才......”

“沈貴人？”墨朗軒和墨辰淵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一絲震驚。

“辰嶽，你確定嗎？”墨朗軒沉聲問道。

“我......我不敢斷言......”墨辰嶽痛苦地搖頭，聲音哽咽，“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何要害母妃......”

沈貴人在墨辰嶽心中一直是溫柔賢淑的形象，如今卻成了疑雲籠罩的對象，這讓他難以接受。

墨朗軒果斷下令：“青鸞，速召這兩日監視各宮的暗衛統領！”

“是！”青鸞領命而去。

不久，暗衛統領匆匆趕來，跪地稟報：“陛下，近日探訪貴妃之人中，唯有沈貴人宮中之人行蹤詭異，甚是可疑。”

這時，青鸞去而複返，稟告道：“啟稟陛下，那兩個宮女已經招認，說是受沈貴人指使襲擊公主。”

三方證據確鑿，真相已然呼之欲出。

墨辰嶽身形一晃，險些跌倒，隨後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滿心苦澀與自責。他一向敬重的姨母，竟是害母的真凶？可笑他之前還口口聲聲罵易呦呦和太子是掃把星。現在看來，最應該被罵的人，就是他自己！

易呦呦眨著明亮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安慰：“二哥哥，你別難過，壞人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墨辰嶽望著易呦呦天真無邪的白嫩小臉，心中五味雜陳。回想起之前的遷怒與針對，他感到無比羞愧。

他想起沈貴人曾屢次挑撥他誤會易呦呦，如今想來，這一切都是為了轉移嫌疑。

他深吸一口氣，步伐堅定地走向易呦呦與墨辰淵，眼神中滿是悔意。

他鄭重其事地彎下腰，低聲致歉：“太子，呦呦，對不起！是我有眼無珠，錯信了奸佞之人的挑撥，不僅冤枉了呦呦，還無端猜忌了太子。一切都是因為我太過愚鈍無知。”

易呦呦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眼中沒有絲毫怨恨：“二哥哥，呦呦和太子哥哥原諒你了，誰叫我們是一家人呢！對吧！太子哥哥？”

墨辰淵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笑：“嗯，此事已過，以後不必再提。”

太子和易呦呦的話，讓墨辰嶽更加羞愧，他低頭哽咽：“謝謝你們......以後......我這個當哥哥的......一定會保護你們。”

墨朗軒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他伸手摸了摸易呦呦的小腦袋，柔聲說道：“呦呦真乖，你放心，爹爹一定會為你做主，嚴懲凶手！”

墨辰嶽回想起沈貴人那副虛偽嘴臉，心裏便有壓不住的怒火。

他恭敬地向父皇墨朗軒行禮，請求道：“父皇，兒臣懇請嚴懲沈貴人。”

誰知墨朗軒卻搖頭拒絕：“不可，現在不僅不能動沈貴人，此事更得嚴格保密，不得有絲毫外泄。”

墨辰嶽一聽，聲音顫抖：“為何？父皇，那惡婦害得母妃如此慘狀，為何不將她抓起來？”

見墨辰嶽情緒如此激動，易呦呦心知這位二哥哥又犯了倔脾氣。

她連忙從墨朗軒的懷裏跳下來，跑到墨辰嶽的麵前，皺著鼻子，不高興地說道：“二哥哥，呦呦不是告訴過你，要乖乖聽爹爹的話嗎？”

望著她那稚嫩的小身板兒，卻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小大人模樣，墨朗軒心中不禁覺得好笑，暗自連連歎息，還是閨女貼心啊！

而原本怒火中燒的墨辰嶽則被易呦呦的可愛模樣所打動，怒火瞬間熄滅。

墨辰淵心中疑惑，這事隻怕有他並不知曉的秘密。

於是，他試探性地問道：“父皇，您留下沈貴人，是否另有打算？”

易呦呦烏黑發亮的眸子倏地睜得滾圓，軟糯糯地說：“爹爹要放線釣魚啦！小哥哥，你怎麼這麼聰明，一猜就中？怪不得爹爹讓你做太子呢！”

墨辰淵被這突如其來的誇讚弄得微微一愣，臉頰上不由自主地浮起兩片淡淡的紅雲，結結巴巴地辯解：

“沒......沒有，我隻是隨便猜猜，沒想到就猜中了。”

易呦呦全然未覺墨辰淵臉上掠過的羞澀，滿是敬仰地望著他，小手激動得拍起了掌。

“隨便猜猜就猜中了，真是太了不起了！呦呦肯定猜不到，所以太子哥哥果然厲害呀！”

她的話語中洋溢著純真無邪的崇拜之情，讓人聽了心裏暖洋洋的。

墨辰嶽在一旁看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隨即提醒自己不能太小氣。

於是，墨辰嶽向墨琅軒急切地問：“父皇，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墨朗軒看著易呦呦如此乖巧的模樣，想到想要謀害她的兩個宮人，心裏湧起一片肅殺之意。

他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先把那兩個狗奴才拖下去砍了。”

墨辰嶽一愣，隨即焦急地問：“可是父皇，殺了那兩個人會不會打草驚蛇？”

墨朗軒並未回答，清冷的眸光轉而落在了一旁候著的太監身上：“盛泉，去招太醫過來，就說朕的頭疾又犯了。”

盛泉心中一動，立即上前躬身領命：“是，奴才這就宣太醫。這兩個不長眼睛的狗東西竟敢衝撞陛下，奴才這就將他們處理了，丟到亂葬崗去。”

墨朗軒聽完，眼中露出一絲滿意。

另一邊，沈貴人在房裏焦急地來回踱步，手中的絲絹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她不時地向門口投去期盼的目光，一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嬤嬤歸來，她急忙迎上前去。

“究竟如何了？桃紅那死丫頭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

老嬤嬤氣喘籲籲，臉色凝重地說：“貴人，不好了，剛得到消息，桃紅和劉姑姑不知為何衝撞了陛下，二人都已經被處死了。”

沈貴人聞言，臉色瞬間嚇得慘白如紙，聲音顫抖地問：“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給我說清楚。”

“奴婢聽說，皇上一下朝便犯了頭痛，回宮的路上撞見兩名行蹤鬼祟的宮女，因看著不順眼，便將兩人給處置了。此刻，那兩人的屍體應該已經被丟去亂葬崗了。”

老嬤嬤將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沈貴人。

沈貴人聽後，心裏仍覺得不安，又不放心地問：“嬤嬤，就這些嗎？都沒有打探出其他什麼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