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半場結束的哨聲一響，周景鑠和他的隊員們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敗局顯而易見。江晨除了認識周景鑠之外，對其他人一無所知，盡管一起軍訓了這麼久。他默默地看著，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杜雲飛則相反，他滿臉堆笑地和每個人寒暄，甚至對周景鑠也點頭哈腰，這讓他身後的其他四人紛紛豎起中指，罵他“漢奸”。

周景鑠勉強對杜雲飛擠出一絲笑容，但麵對江晨時，眼神卻充滿了不屑，那種輕蔑是針對鄉下人的，在他看來，江晨除了會點內功之外一無是處。“會武功有什麼了不起的？”周景鑠惡狠狠地想著，“還不是一樣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強忍著心中的怨恨，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等吞並了江晨家的公司，這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江晨也冷冷地回敬了他一眼。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他就感覺到周景鑠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在短暫的較量之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他懷疑周景鑠練的是某種陰毒的武功，老乞丐給他的那本秘籍上並沒有記載。這種未知讓他感到不安，每次見到周景鑠，他都會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兄弟們，上！”蘇辰誇張地喊了一聲，昂首挺胸地走上球場。他穿著他最愛的火箭1號球衣，黑色的護腕更增添了幾分“專業”氣質。盡管觀眾比剛才少了一些，但還有一百多人圍觀，這讓走在最後的江晨感到很不自在。

江晨由於沒有自己的球衣，他隻好穿了蘇辰丟給他的——不出所料，又是1號。蘇辰帶來的四件球衣清一色都是火箭1號，看來他對這件球衣有著某種執念。何夜寒和杜雲飛也穿著NBA火箭隊的球衣，分別是8號和10號，看來他們以前經常一起打球。隻有陳星澤的11號球衣不知道是哪個隊的，不過顏色和他們幾個差不多，站在一起勉強算得上是一個隊伍。

觀眾大多是實習生，自然都支持實習生隊伍。蘇辰他們出場時，稀稀拉拉的掌聲中夾雜著幾聲噓聲，讓江晨更加緊張。他一向不喜歡成為眾人的焦點，現在幾百雙眼睛都盯著他們，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都怪那幾個家夥，”他暗罵著寢室裏的其他人，同時在心裏暗暗發誓：“等會兒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能丟臉。”

周圍的觀眾開始竊竊私語：“那幾個不是2號宿舍的‘南海五狼’嗎？”

“是啊，我知道他們，軍訓第一天就被罰跑的那五個。”

“還有那個1號，在食堂占人家便宜......咦？怎麼有兩個1號......我是說那個很醜的1號。”

撲哧！江晨差點摔倒。他迅速爬起來，安慰自己：她們說的肯定是老二，絕對不是我，沒錯，絕對不是！

因為沒帶球衣，江晨穿的是蘇辰好心借給他的火箭1號。兩人身高差不多，衣服倒也合身。隻是蘇辰怎麼看都是陽光自信的男孩，而他在女生眼裏卻像個猥瑣的色狼......

“鄙視，連走路都不會，還打什麼籃球，趁早滾吧！”

“哼，5個色狼會打什麼籃球，趕緊下去吧，我們要周帥哥......”

“對，我們要周帥哥......”

“......”

幾個女生竊竊私語，聲音越來越大。江晨幾乎肯定她們學醫太浪費了，去學民族唱法才對。

場下，周景鑠臉色陰沉，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心裏暗想：比分差這麼多，你們幾個小醜等著丟人吧，跟我鬥，哼哼！

江晨無意中聽到這些議論，心裏更加忐忑，自己什麼時候成了“色狼”了？我長得像色狼嗎？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臉，呃，除了對自己的兩個寶貝“好色”之外......想到劉心語火辣的身材，他已經7天沒嘗到滋味了......該死，身體又開始躁動了。這可不是個好時機啊！江晨趕緊壓下邪火，苦笑自己現在越來越敏感了。

按江晨的要求，他打中鋒，隻防守不進攻。其他位置他沒興趣，得分後衛競爭最激烈。陳星澤主動去打組織後衛後，通過猜拳決定了人選：得分後衛蘇辰，大前鋒何夜寒，小前鋒杜雲飛。

“美女們，我來了......”蘇辰猜拳獲勝時的狂笑聲還在江晨耳邊回蕩，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仿佛天下的美女都已被他征服。江晨想，他最在意的應該是那個冰山美人吧，聽杜雲飛說，她叫冷冰冰，嗯，看她整天冷冰冰的樣子，這名字確實很貼切。

現在還是中場休息，場上隻有2號宿舍的5個人。被眾人注視著，江晨有點心慌。他一向信守承諾，既然答應上場了，就不能臨陣脫逃。他冷靜下來，看著2號宿舍的人已經開始練習投籃了，心想：先找找手感吧，希望別太生疏了。

......

“冰姐姐，是那天撞我們的那個人，他也會打籃球嗎？”文冰眼睛一亮，指著江晨對身邊的冷冰冰說道。

冷冰冰和文冰站在場邊，周圍三尺之內空無一人。漂亮女生身邊通常少不了搭訕的人，但都被冷冰冰的氣場給凍跑了。至於知道她厲害的人，更是敬而遠之，不去自討沒趣。況且聽說，她已經有護花使者了，誰敢靠近就等著挨揍吧。

此刻，冷冰冰臉上難得地浮現出一絲溫柔，或許這種溫柔隻會在天真的文冰麵前展現吧。“應該會吧。”她答道。

冷冰冰的目光落在籃球場上。這五個人身高都差不多，足足有180公分以上。在愛好籃球的男孩子看來，這樣的身高不打籃球太可惜了。她暗想，不過看著江晨在場上眼神躲閃、動作僵硬的樣子，她對他不抱多大希望。倒是江晨旁邊的幾個隊員，快速運球、精準投籃、配合默契，看起來實力很不錯。

看到江晨，冷冰冰又想起那天的事，一抹羞紅浮上臉頰。胸部被江晨抓住揉了幾下......每次想起那件事，她總是百感交集。

“那他厲害嗎？”文冰天真地問道。她雖然喜歡看籃球，但對籃球的認識隻在輸贏和球員的姿勢帥不帥上。

“不知道，”冷冰冰頓了頓，雖然江晨看起來對籃球十分生疏，但她還是忍住盡量不打擊文冰，“也許吧。”

“還有冰姐姐不知道的事啊！”文冰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提高了聲音，她一直認為她的冰姐姐無所不知，“那他肯定很厲害......”

“別亂說，不然現在就回寢室，不準再出來。”冷冰冰佯裝生氣，對天真的文冰卻怎麼也狠不下心來。

小文冰吐了吐小舌頭，做了個鬼臉，不敢再說話了，乖乖地抱著冷冰冰的手臂，一動不動地看著球場內，不過她隻看著江晨的一舉一動。在她看來，江晨現在是她最關心的人，因為江晨是她無所不能的冰姐姐都“不知道”多厲害的人......

另一邊，球員休息區。

“那些小子看來是撐不住了，全都換人了。”肌肉男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爽朗地大笑起來。看來他剛才表現得不錯。

這時，換上的隊員走了過來。

“是他們？”呂天擎灌了一大口水，有些意外。

“他們怎麼了？無論對方上場幾人，我們都能輕鬆拿下，給他們點教訓，讓他們瞧瞧他們的教官可不是吃素的。”肌肉男的聲音很大，可惜被嘈雜的觀眾聲壓了下去。

“別小看這幾個，我看接下來有一場苦戰，大家做好準備......”

呂天擎眼冒精光。且不論江晨五人的籃球技術如何，單單是體能就讓人印象深刻。他幾乎肯定這五人不比他們這些軍人差，甚至可能更強。這五個年輕人正值年輕力盛，小看他們的結果，肯定很慘......

呂天擎對江晨幾人的印象非常深刻。軍訓第一天五人就集體遲到，被他罰跑十圈，也就是4公裏。他們輕鬆完成了，而且效率還不錯，特別是麵相平凡的江晨，跑完後臉不紅氣不喘。這讓他不得不注意這幾個年輕人。軍訓開始後，呂天擎就“特別”照顧了江晨等人，差不多以訓練特種兵的方法訓練他們。本以為他們會抗不住叫苦，哪知頭一兩天五人有些不適應，後麵幾天就遊刃有餘了，這讓他大跌眼鏡，心中暗忖：乖乖，自己還真遇到幾個怪物了，這種程度的訓練就是以前被稱為特種兵精英的他，也要好一段時間才能適應......真想讓這幾個人別學醫了，當兵去，肯定能成為精英中的精英。

呂天擎是教官隊的隊長，而且出身特種兵，籃球也打得非常好，這在醫院職工裏不是秘密。他眼光獨到，其他人也都知道，所以他一開口，其他人就不再說話了，埋頭準備上場。

“老大，你打起精神來好不好？現在可是關鍵時刻，別分心啊！”蘇辰笑著調侃江晨。

“靠，我已經十二分精神了，隻是這球框太小，籃球太大......”江晨投了個三不沾，然後又投了兩個，雖然碰到了籃框，但還是沒進。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續為自己開脫。

“是啊，就大小而已，看我把籃框‘變大’......”蘇辰搶到一個球，姿勢優美地投了個空心，惹得旁邊一些女生尖叫起來，他得意地向江晨擠了擠眼。

“膽敢挑戰老大的權威！”江晨大喊一聲，衝過去，瞬間啟動，像一陣風一樣把蘇辰投出的籃球搶到手。他本來想投籃，但想到自己糟糕的命中率，幹脆放棄了，轉而把球投向三分線外的蘇辰，“接球！”

球被江晨投了出去，劃出一道高高的弧線。整個過程不到一秒鐘！

蘇辰感到不對勁，但已經來不及了，球直奔他的麵門而來，在眾人驚呼中，靠著身體本能反應，他側頭躲過，籃球擦著臉飛了出去。

球進了！竟然進了！全場鴉雀無聲，然後爆發出陣陣驚呼。這個球的軌跡如此詭異，卻最終落入了籃筐。

蘇辰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暗道好險，被老大暗算差點破相。看到周圍人震驚的表情，他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雖然我身手敏捷逃過一劫，但你們也不用這麼驚訝吧......”

“嘔......”

周圍一片唏噓聲。

杜雲飛臉色發青，捂著肚子，痛苦地說道：“別管我......”

呂天擎、周景鑠，以及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認為是巧合。就連江晨自己也有些意外，但他心中隱隱覺得，這或許和自己剛才無意中用出的內勁有關。他興奮地拍了一下大腿，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難道這就是武功小成後的威力？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臉上卻不自覺地流露出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