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見狀趕緊伸手拉我,笑著道:“婉婉,我今天做的菜都是你最喜歡的,快看看合不合胃口。”
我坐下後,看著桌上擺放的菜肴,確實都是我曾經愛吃的。
“婉婉,快嘗嘗這紅燒肉。”
婆母夾了一塊濃油赤醬的紅燒肉到我碗裏。
我勉強笑著,卻遲遲拿不起筷子。
被拐的三年裏,因為常年被囚禁,飲食不規律,我得了很嚴重的胃病,太油太刺激的食物都不能吃,平日裏隻能吃白粥和水煮菜。
可看著婆母期待的眼睛,我還是夾起來吃了。
肥膩的五花肉在口裏化開,胃裏一陣翻湧。
我捂住嘴正要嘔吐,不料剛轉身就撞進了一個人懷裏。
熟悉的氣息讓我的身體瞬間緊繃。
我猛得回頭,看見了那張熟悉的如同惡鬼般的麵容,嚇得險些靈魂出竅。
陸銘?!
他就那樣吊兒郎當地站在那裏,目光玩味地看著我。
恍惚回到了第一次見麵,他也是這樣看著我。
那天是閨蜜陳芸的生日,我們一起在KTV玩到了半夜,因為陳芸喝醉了,我便讓顧淮先送她回家。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因為喝了酒,我暈乎乎地迷失了方向,跑進了一幢廢棄的爛尾樓避雨。
我給顧淮發了位置,等著他來接我。
這時候,大雨裏出現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他戴著帽子口罩,手裏拎著一把染血的刀,看不清長相。
他踉蹌著跑進爛尾樓,身子靠在牆上,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我有些害怕,躲在角落不敢吭聲。
原本我以為自己藏得夠好,不料男人忽然瞟了我一眼,黑暗中,那眼神像擇人欲噬的野獸。
我嚇得往後縮了縮,聲音發抖,“要......幫忙嗎?”
他定定看著我,突然哼笑了一聲,“你爸媽沒告訴你,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說話嗎?“
我抿著唇沒說話,雖然害怕,還是幫他包紮了背上的傷口。
處理好傷口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叼在嘴裏,濡濕的煙頭半燃。
星點火光中,他的眼眸晦暗莫名。
“不要對誰都發善心,特別是像我這樣的壞人。”
我不明所以,正好這時顧淮打來了電話,說他的車子被已經到了附近,讓我趕緊過去。
“男朋友?快去吧,別讓人家等久了。”他笑得意味深長。
我猶豫了片刻,留下了自己的傘和一些錢,這才冒著雨離開。
黑暗中,我感覺那道視線一直在我身上沒有離開。
回去的晚上,我輾轉反側,總會想起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還有那雙異常幽深灼人的鳳眸。
第二天,我收到了條短信,隻好又去了那個爛尾樓。
可到了那裏,卻空無一人。
我正要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被人從身後捂住口鼻,瞬間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就被綁在一輛車上,不知要被送往何處。
我哭喊著求救,告訴那些人我是南家大小姐,我可以給他們很多錢。
但無論我如何威脅哀求,都無人回應。
重見天日的那一刻,我再次看到了陸銘。
他叼著一根煙,手指勾著一支勃朗寧,靠在桌邊,伸手挑起我的下巴,“這妞我要了。”
鼻尖滿是叫人作嘔的血腥味,我一動不敢動。
恐懼如同藤蔓,將我從頭到尾纏住。
看著那雙淩厲的鳳眸,我認出了他是那天在爛尾樓受傷的男人。
身邊的人叫他陸爺,語氣中帶著諂媚。
我的腦袋好似被錘子重擊了一下,發瘋似地衝過去,攥住他的衣擺。
“是不是你......”
隻是話還未問出口,就被他牢牢捏住了臉。
“再敢多說一句,就把你從這裏丟出去喂狼!”他的眼中帶著警告與狠戾。
我再發不出一點聲音,那句“是不是你把我擄來的”哽在了喉嚨裏。
這個混蛋,當初就不該救他!
我被他留在了身邊,住進了他的別墅,那裏周圍都是廠房和碉樓。
我站在別墅二樓,總能聽到槍聲。
透過窗戶封死的空隙,看到有人將屍體扔出別墅。
空氣裏總是飄散著濃濃的硝煙味和血腥味。
我厭惡這裏,無時無刻不想逃出去。
終於,我找到機會,偷了他的槍想要逃跑。
可還沒逃出別墅,就被他抓了回來,“從我身邊逃跑的女人,都死了,你是例外......”
說著,他剝光了我身上的衣服。
我被剝奪了在別墅裏穿衣服的權利。
從此以後,我就像一件玩物。
每每午夜夢回,那種噬骨的痛總能讓我在睡夢中驚醒。
此時此刻,那種痛又襲上了我的身體。
我後退一步,身體克製不住地顫抖起來,下意識往顧淮懷裏躲。
“清婉,這是我大哥,顧銘。”
身旁,顧淮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還是把我摟在懷中,小聲介紹。
“顧銘,滿身是血像什麼話!把你弟妹嚇壞了!”
公公顧鄴拍響沙發扶手訓斥出聲。
“過來打招呼!”
我劇烈哆嗦了一下,心裏在尖叫,不想讓那個惡魔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