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你過分了。”母親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是你們太偏心了。”
我看著他們,心臟已經從最開始的陣痛,開始變得麻木了:“早知道這樣,今天我就不回來了。”
“你要在別人家住多久,你自己沒有家嗎!”父親怒斥。
“我確實沒有家。”我平靜的看著父親。
父親整個人暴怒到極點,他快步走到了我的麵前,手高高的舉了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口處走了進來,聲音慵懶愜意:“呦,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了。”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身體的緊繃居然意外的鬆懈了下來。
這聲音太過熟悉,以至於在我聽到的時候,本能的會覺得懼怕,而懼怕之後,竟意外的放鬆了下來。
真是可笑,顧銘都比這個家讓我放鬆。
意料之中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父親看到門口那個逆著光進來的高大身影先是一愣,隨即展開笑顏。
“顧先生,您怎麼過來了。”
“路過,過來拜訪一下,多有叨擾,還請南先生見諒。”
顧銘雖然這麼說著,表情可卻沒有半分愧疚的樣子。
“沒什麼沒什麼,您坐,曉曉帶著你姐姐回房間去,婉婉,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反省反省!”
父親開口吩咐,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來一家之主的威嚴,和在顧銘麵前的諂媚完全不同。
我看了眼顧銘,現在這個場麵去確實懶得應付,於是徑直向著樓上走去。
房間還是我離開之前的裝扮,看著書桌上擺放著的一家四口的相框,我沒忍住,將其扣了過去。
看著幸福歡樂的景象,都是假的!
屋子內的一切,其實都是我成年之後用自己的錢買的,從小到大,我的生日和南清曉的生日截然不同,南清曉會有漂亮的公主裙,會有好幾層的大蛋糕,還會收到亮晶晶的珠寶首飾。
而到了我這裏,卻隻有寫不完的習題試卷,在我這裏,我需要考到最頂流的大學,用來為南家掙麵子。
而南清曉,作為乖乖女,隻需要隨著自己的心意生活就好了。
我拚了命的學習,就是想要換父親一個認可。
這一句認可,我等了二十多年,想來現在也等不到了。
我看著這個自己一點點裝扮起來的房間,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終歸不是我的家。
房間裏麵沒有多少對我來說重要的東西,我隻挑了兩件幾件衣服裝到了箱子裏麵,還有一些現金和銀行卡,那是我自己賺到的,我要全部帶走。
正收拾著,我看見房門被打開。
顧銘就這麼光明正大進來了。
“你來做什麼,不是讓你先回去嗎?”我看著顧銘警惕的說道,生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要是被南家人看到,可就糟糕了。
顧銘伸開雙臂,將我抱住,我原本是想要躲開的,但是顧銘的臂展實在是太長了,我沒躲開。
“你要做什麼!”我加重了語氣。
顧銘微微低頭,將下巴墊在了我的肩頸上,聲音有些悶悶的:“我剛剛要是沒趕到,你就要被打了。”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我對著顧銘說道,因為怕他做出出格的事情,所以我很警惕。
“婉婉。”顧銘歎息了一下,說道:“你被打,我會心疼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從顧銘的語氣中聽出了受傷。
“嗬,我那三年受的傷,可比一巴掌要來的嚴重的多,怎麼沒見你心疼過我。”我冷冷的說道,想要推開顧銘,這裏是南家,隨時會有人推門進來,尤其是南清曉,她進我的房間從來不會敲門。
我能夠感覺到抱著我的顧銘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放鬆了下來。
怎麼?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了?
“那你知道你父親剛剛說什麼嗎?”顧銘冷笑了一下,聲音帶著些邪肆:“他說,隻要我答應他幫忙拓展南家在海外的生意,他就可以把你交給我。”
“顧銘!”腦海中閃過三年生不如死的遭遇,我應激般的喊著顧銘的名字,推搡他的動作用力了些。
顧銘圈住我的雙臂用力了些:“婉婉,你不如跟我走吧,反正這個家,也沒有人在乎你。”
“你放開我!”心臟驟縮著難受,埋藏了二十年的傷疤被顧銘毫不留情的一把掀開,裏麵是血淋淋赤裸裸的真相。
是我一直都在回避的真相。
我掙紮的動作劇烈了起來,故意踢翻了一旁的花瓶,發出劇烈的聲響。
清脆的瓷瓶摔落的聲音響起,顧銘定定的看了我一眼,鬆開了圈禁著我的手。
“你就這麼討厭我?”他眼神黑沉如墨般,讓人仿佛墜落其中,無限下墜,直到被那漆黑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