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隱清看了一眼,息屏不準備回應,去部隊普法,保密要求極高,費力不討好的差事。
蕭隱清準備去趟緝毒隊。
出門時候,正要給緝毒隊的楊警官打個電話,蕭隱清的手機卻先一步振動起來,未知屬地的虛擬號碼。
蕭隱清站定,推開門向外走,摁下接聽,再摁下通話錄音鍵,“你好,我是蕭隱清。”
“蕭教授下午好啊。”還是上次那個沙沙的聲音,嗓子裏沉屙淤積,“看來蕭教授已經接到法院電話了。”
蕭隱清沉聲,“現在是法治社會。”
對方顯然並不在意,“我認為上回已經跟蕭教授說得很清楚了。”
“你想要什麼?”蕭隱清開門見山。
“你處理這個案子,卷宗在哪?”對方不急不慌。
蕭隱清明白了,卷宗是他的目標,但在法庭上通過辯護口述,卷宗中大多內容就會變成公開的存在,他的目的不止是這麼簡單才對。
蕭隱清已經進了電梯,她看著下行時跳躍的數字,“卷宗是涉密文件,我交給你就意味著我的法律生涯終止了。”
對方笑了一聲,並不急著回答。
電梯內數字跳躍到一的時候,電話裏突然再度傳出聲音,這聲音像在耳邊,又像在麵前,“蕭教授不交的話,人生生涯就要終止了。”
電梯門打開,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醫用外科口罩的高大男性站在門口,他通身衣服平凡簡潔,是在大街上絲毫不會留意的存在,不過帽簷壓得很低,蕭隱清連他的雙眼都不能看見。
電話裏的聲音輕鬆愉悅,“蕭教授,跟你麵前的人打個招呼吧。”
話音落下,電話掛斷。
在電梯門準備闔起的這一秒,這個高大男人原本揣在衣兜裏的手突然伸出一擋,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老板想要的東西蕭教授準備好了嗎?”
他們甚至已經毫不在意電梯此刻監控會記錄下這一切了,這足以說明他們迫切想要拿到蕭隱清手裏的卷宗。
蕭隱清握著手機的手放下,“你們找過我家裏,東西不在我家。”
那晚他們翻動過蕭隱清的家,確實是一無所獲,但對方怎麼會因為這一句話就動搖,“這是當然,所以蕭教授把東西放哪兒了?”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足夠確定他們是一個有組織的犯罪團夥,分工明確,且有領導者。蕭隱清緊攥手機,硌得指關節生疼,“你們老板想我做賠本生意嗎?總不能這麼沒有誠意。”她抬頭,避也不避的正視對方,“東西不在我家,告訴你們老板,我需要誠意。”
高大男人不以為然,他揣在衣兜裏的另一隻手,隔著衣兜動了動,“您總不會敬酒不吃吃罰酒吧?”
蕭隱清上前兩步,就湊到男人跟前,與他咫尺之隔,在男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候,她突然迅速抬手,手指摁下電梯轎廂緊急呼叫的按鈕,“那就魚死網破吧。”
男人一驚,一把扯住蕭隱清,想往外拉,但是轎廂電話已經被接起,“喂?電梯出事故了嗎?”
蕭隱清昂著頭顱,仰視麵前的男人,將他帽簷下慌亂的眼神盡收眼底。
“喂?請問能聽到嗎?”遲遲沒有人回答,緊急電話的聲音開始著急起來,“是有人被困住了嗎?”
男人將衣兜裏的折疊短刀掏出抵在蕭隱清腹前,又急又怒,壓低聲道:“你不要命嗎?耍什麼花招?”
電話裏開始傳出接線員安排人手的聲音,時小時大,“六棟的二號電梯,叫上人去看看,恐怕是小孩子困住了......”
“殺了我,就現在。”蕭隱清被麵前男人拽住,避無可避,任由那把短刃抵在自己的腹前,短刃並不算鋒利,但足夠輕而易舉從毛衣的縫隙刺穿戳到她腹部肌膚,細微的刺痛,從腹部蔓延到脊髓深處的冷硬,她甚至覺得自己快要站不穩了,但她嘴裏說出的話仍然不疾不徐,聽不出絲毫異樣,“或者跟你的老板通電話。”
“瘋子!”男人低吼一聲,但是他收起了短刀,轉而掏出了手機,示意蕭隱清跟緊急電話裏解釋清楚。
蕭隱清後退半步,朝著轎廂通話口說話,“沒關係,不用來了,電梯沒問題。”
“哦——”緊急電話的接線員長出一口氣,“那您沒事吧?”
“沒關係,謝謝。”蕭隱清言簡意賅。
“那就好那就好,再見。”接線員放心掛斷電話。
電話接通後,男人背對著蕭隱清說了幾句什麼話,聽不清楚,轉而一把將手機懟到蕭隱清耳邊,頂得她耳骨生疼。
“是我低估蕭教授的膽識了,但我想,錢財對蕭教授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吧?”還是那個令人作嘔的沙啞聲音,仿佛從破風箱穿過。
蕭隱清否認,“未必。”她諷刺道:“我賴以生存的職業生涯都喪失了,跟失去生命相比又有什麼分別?不如直接丟命,要麼全都拿到。”
“很好。”電話裏笑了,繼續說:“我會把錢打入你的賬戶。”
“不。”蕭隱清斷然拒絕,“我要現金。”
像是意識到什麼,卻又並不全信,電話裏的人停頓幾秒,“蕭教授倒是謹慎,那好,我會讓你旁邊那位去取現金。”他轉入正題,“那蕭教授是不是也該拿出交換的誠意來?”
蕭隱清深吸了一口氣,“卷宗檔案我一早掃描,保存在U盤中,U盤在我男朋友那裏。”
“哦?”對方饒有興致,“我竟然不知道,蕭教授還有一個男朋友。”
蕭隱清冷笑,“這種隱私問題,我想您不必知道得太過仔細。”
“可以,電話給回去吧。”對方顯然也不打算追問下去。
蕭隱清推開男人的手,示意自己已經說完話。
她的手揣在風衣口袋裏,手心早已冷汗津津,濕黏無比。
男人接回去說了幾句話,掛斷後轉過身麵朝蕭隱清,仍是低著雙眼,“蕭教授,你的男朋友在哪?”
蕭隱清挺直了些背,“我得去操場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