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把周勝男給震驚了,她現在也顧不得省錢不省錢的事,立刻攔了一輛出租車,催促司機朝著東風大樓極速行駛。
徐招娣和周勝男兩個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說都是原生家庭不好,家裏都是重男輕女,兩人小時候相遇認識,到考上同一所大學,她們的關係早就如同親人般。
徐招娣的家裏比周勝男的家裏還要複雜,從周勝男開始接觸徐招娣開始,就發現徐招娣的身上新傷舊傷一大堆。
徐招娣的爸爸是個賭徒,一有錢就想去賭博,徐招娣的媽媽忍無可忍想要離婚,被徐招娣的爸爸知道後毒打了一頓,作為重男輕女家庭裏麵的姐姐,徐招娣的媽媽把所有的怨恨都發泄在了徐招娣身上,徐招娣的爸爸更不用說,一旦徐招娣不合他心意,就對徐招娣拳打腳踢,徐招娣的弟弟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理所當然的認為對徐招娣毒打是很正常的,甚至他自己也經常這樣對待徐招娣。
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真的很需要勇氣。
東風大樓下麵圍滿了人,幾個消防員在下麵忙碌著,安全措施還沒有完全做好,還有一些消防員,想順著樓層往上爬去救人。
徐招娣麵對身後不斷逼近的警察,反應激烈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徐招娣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為什麼她要碰上這樣的家庭?從小的打罵虐待說是為自己好,鄰居不好去管她的家事。她也試過報警,可是警察也隻能警告她父母,這樣有什麼用?
還換來了一頓更嚴重的毒打,反抗就是不孝順,就是白眼狼,徐招娣不想被他們的思想同化,還好有九年義務教育,他們哪怕再不情願,到底還是讓她把書讀完了,這樣看來還是有溫情的。
可是實際上呢?
他們是覺得讀書之後更加好賺錢,讀了書的大學生,以後嫁人了,彩禮錢可以更加的高,以後要的彩禮錢和供徐招娣讀書的錢一對比還賺了。
警察們無措地立在原地,他們想立刻上前救下在危險邊緣的徐招娣,可又擔心他們的舉動刺激到了徐招娣。
樓下的一群人看熱鬧,還不嫌事大。
“跳啊,要跳就趕緊跳啊!”
“就是啊,這一看就是故意博人眼球的,真想跳不是早就跳了?”
“現在的年輕人啊,動不動就說什麼抑鬱症,說什麼脆皮大學生,我看啊,都是慣的,你要讓她真跳,她反而不敢跳了。”
“萬一是真的呢?你們在這裏瞎起哄,惡不惡心啊?”
這句話一出,那幾個大爺大媽紛紛嘲諷起替徐招娣說話的人。
隨後他們又把矛頭轉向了徐招娣。
周勝男剛下車就聽到了這幾句話,氣得她拿起路邊的磚塊就朝著那些人衝過去,一邊恐嚇一邊罵:“你們這些老不死的能不能積一些口德?徐招娣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都逃脫不了幹係!”
那些人被嚇得連連後退,其中有一個人想要還擊,卻被旁邊的消防員及時攔住了。
說實話,消防員們早就想轟走這些吃飽了沒事幹的人,隻不過礙於身份不能動手。
隨後周勝男顧不上休息,在消防員的帶領下,立刻坐電梯直達樓頂。
樓頂上的徐招娣一直在哭訴老天為什麼對她不公之類的,整個人的精神狀況極差,徐招娣的腳邊緊挨著樓層最邊緣,隻要她再後退一點點,那後果不堪設想。
警察叔叔們冷汗連連,因為徐招娣現在情緒起伏越來越大,整個人隱隱有往後退的趨勢。
隻不過周勝男的出現,暫時阻止了徐招娣往後退的意圖。
看到周勝男來了,徐招娣的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隻不過說出來的話更像是交代後事:“周勝男,我活不下去了,我的銀行卡裏還有些錢,你都拿著吧......”
周勝男緊張地往前一步道:“你別這樣!有什麼事你先下來說好不好!”
“不,我不下來,我感覺我活不下去了......”
徐招娣說著說著又哭了,情緒狀況再次變差。
周勝男慢慢的嘗試接近她,可擔心自己這樣會刺激到她,周勝男也爬上了樓層最邊緣。
“你先說出來好不好?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你想想我們之前開心的事,想想我們之前小時候在剪紙店裏剪紙的事,那時候我還被師傅剪的鬼臉嚇得連尿了一個月的床,你還記得不?你先下來!”
周勝男生怕徐招娣想不開的情況下做了錯事。
徐招娣搖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依然站在邊上,可是也少了一開始就想跳下去的決心。
徐招娣也隻是短暫的想不開,現在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周勝男了,加上一哭訴,不知不覺中就傾訴出來了,心裏自然好多了。
在兩人對話的期間,警察和消防員已經合力來到徐招娣的側後方,趁徐招娣一個不注意,立刻一把拽住了徐招娣,將她推向了周勝男。
“你要死要活的,我怎麼辦!”周勝男也被嚇得不輕,她一拳頭捶在徐招娣身上。
看著徐招娣齜牙咧嘴了一下,她愣住了,連忙卷上徐招娣的衣袖,發現胳膊上一道道傷痕觸目驚心,是新添的傷。
一看就是那對老不死的幹的,要不是徐招娣不同意,按照周勝男的性格,直接送那對老不死的進監獄!
周勝男陪徐招娣到警察局做著筆錄,徐招娣隱瞞了具體原因,隻說是工作不順利。
等到徐招娣的情緒越來越平靜之後,周勝男陪徐招娣離開了,警察們也各司其職去了。
“我媽想讓我嫁給村裏的一個老男人,就是因為他家買了新的寶馬車,我媽為的就是為了那一筆彩禮錢,我不願意,他們就打我,還來我的公司鬧,我直接被公司開除了......”
周勝男現在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徐招娣,深怕徐招娣再次做啥傻事。
徐招娣家裏人的蠻橫無理是村裏人都知道的,隻能說攤上這樣一個家裏人真是倒黴。
“你說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那樣對我?我也是他們的女兒,我跟他們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恨呢?他們把我的工作都鬧沒了......”
“都說了,你別管他們了!你就心狠一點,你管他們撒潑打滾,直接報警就行了。”
徐招娣搖著頭說:“我要是報警,會影響我弟前途的。而且太丟人了,他們直接來公司鬧,已經鬧了幾次了,就是想讓我辭了工作,然後回家嫁給他們看中了那個好女婿!”
“我現在也沒工作了,被那對渣男賤女搞的。”周勝男忽然插了一句嘴。
徐招娣楞了一瞬間,很快就聽明白了前因後果,漸漸忘了自己的那些糟心事,碎碎念起來:“我就和你說過,那個羅古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終於吃虧上當了,還有那賤人江雁沙,以後別讓我看到她,我看她一次打她一頓,我連死都不怕,我還怕她了不成......”
兩人簡單吃過飯,收拾了一下徐招娣的行李往她租的地方送去。
徐招娣的行李也很少,主要和她家人克扣她有關,周勝男心裏一陣一陣的感慨,其實徐招娣比她要堅強多了,如果周勝男和徐招娣的家庭換一換,那估計周勝男一個月都熬不過去。
兩個人剛到周勝男租的房子,就看到周勝男的衣服被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全部都堆在門口。
周勝男趕緊掏出鑰匙,卻發現門鎖怎麼樣都打不開了。
這時候一旁的窗戶打開了,一個陌生的女人探出頭來,疑惑的問道:“你誰啊,怎麼在開我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