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口,否定了溫穗禾有錯,那顧知瀾作為另一個當事人,還不明白什麼意思嗎?
也就是,錯的人,是自己。
她顧知瀾,活該被溫穗禾罵是不要錢的雞。
活該被溫穗禾搶走母親的遺物,還不能夠要回來!
膝蓋摔成了這樣,需要保護的人,卻是溫穗禾,而自己,還得在這辦公室裏,給卓雅烈處理公事。
突然間。
顧知瀾竟覺得,溫穗禾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隻不過自己和卓雅烈之間,多了個救命之恩罷了。
真要感謝有這麼個理由,顯得自己還能有點自尊。
......
顧知瀾等他們走遠後,才離開辦公室,一點點挪到電梯裏的。
遇到了同事,她依舊笑的大方得體,完全沒表現出身體有傷患的感覺。
人前,顧知瀾作為總裁秘書,必須要時刻保持形象。
即使此刻,她心情低落到極點。
電梯到了一樓大廳,顧知瀾本想著快點和周聿白一起去醫院,確認一下有沒有事,自己也能早些安心。
結果電梯門一開——
卓雅烈和溫穗禾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就並排站在不遠處!
好像是有什麼事情,他需要立刻打電話處理。
顧知瀾微愣了一秒,想低頭裝沒看到。
偏偏溫穗禾眼尖......
“顧秘書!”
“......”
正在接電話的卓雅烈也將目光投了過來,落到了顧知瀾的身上。
而此刻,她正用一隻手扶著牆壁,一瘸一拐的往前挪著。
“你的腿傷的這麼嚴重嗎?”溫穗禾一臉關切的走來,而後,又用滿目自責的眼神看向卓雅烈,“早知道這樣,我真不該來你的公司參觀!顧秘書,對不起!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
溫穗禾愛演,但她可沒空搭戲。
惹不起,躲遠點還不行嗎?
顧知瀾無視這虛假的關心,徑直往卓越大廈一樓的進出閘機走。
可沒走出幾步,一隻大手忽然鉗住了她的腕骨。
下意識抬眼看過去——
是卓雅烈漆黑如深淵的眸子。
“傷到就去醫院,別用這種招數,對我沒用。”
“招數?”
“我讓陳助理開車送你去,費用公司報銷,算工傷。”他聲線低沉平靜,口吻就像是在處理一個工作上的突發事件那般。
關心,是沒有半分的。
顧知瀾垂眸,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不勞煩了,我朋友會帶我去。”
朋友。
卓雅烈在聽到這個詞以後,俊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因為他突然發現,顧知瀾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無數次了,卻好像從來就沒見過她有朋友,無論男女。
自己,完全不了解她的社交圈。
顧知瀾也不會主動提及這些。
他皺眉,“什麼朋友?”
不等顧知瀾回答,已經在大廳早早等著的周聿白就先給了卓雅烈答案!
“知瀾,我在這裏!”
循著聲音看過去。
周聿白一身淺色休閑服,短發微垂在額前,頗有幾分少年感,一雙狹長明秀的眸子從看到顧知瀾那一刻起就始終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