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現在沒有多少錢。
除了一條倒計時為七天的生命,好像真的一無所有。
可什麼又能用來交換頂流影後地下戀的新聞?
我隻能把當初主動爆料自己和好兄弟女友出軌的原因,告訴這狗仔。
小聲在他耳邊嘀咕。
王狗仔麵上由最初的震驚,到悲哀再到淚水波光粼粼。
他死死抿住唇,用沉重到我壓根不敢看的目光打量我。
我苦澀笑著問他,“所以,滿足一個將死之人的願望,也不是很過分吧?”
王狗仔點頭就走。
沒走兩步,又轉身回來強硬地給我手裏塞了兩百塊錢。
囑咐著:
“希望能幫到你一點,希望你還有機會換下一個機械心臟。”
“活下去......或許......能和沈影後重新在一起。”
王狗仔給完錢抹著淚撒腿就跑。
我伸手沒把人叫住,隻能好笑地捏著錢回到我的出租屋。
推開門就是我粘好的,被沈夢寧撕碎的屬於我倆的結婚照。
照片裏從前的沈夢寧緊緊貼著我的臉,雙手交叉搭在我肩膀上,我倆笑得那麼開心。
像是預知了白頭的結局。
可惜是“從前”。
我無力地癱軟在床上,就想起自己告訴狗仔的秘密。
想起一切都開始變得支離破碎的那一天。
找狗仔故意公布我和趙曉倩出軌那晚,剛好是我和沈夢寧的七周年結婚紀念日。
趙曉倩的男友,我最好的兄弟慕風——得知新聞那一刻,氣得來砸我家的門。
沈夢寧一遍一遍質問我:“不是真的,你說是假的,我就信。”
我硬著脖子點頭,一臉嫌棄她死纏爛打的模樣:
“沈夢寧,你怎麼這麼蠢?”
“這兩年我都不碰你,也懶得理你回應你。”
“找個比你溫柔的解語花,不是很應該的事情嗎?”
沈夢寧整個人都崩潰到在地上,渾身發顫。
她嘶吼,大叫,細數我們十年的點滴。
在我冷漠的回應下,燒掉了我肉眼可見的一切情侶用品。
而慕風雙眼猩紅,看著我和趙曉倩緊緊握著的手,揮起胳膊就要和我打個你死我活。
趙曉倩擋在我身前,他下不了手。
無能狂怒地抓自己頭發,慕風扯著嗓子對我倆叫罵:
“一個是老子談了八年的女人,一個是光著屁股長大的兄弟!”
“我草!兩個有媽生沒媽養的畜生,你們怎麼忍心傷害我的!怪不得你倆是孤兒!活該的!”
慕風還想動手,趙曉倩護在我身前,拉著我出去。
我們倆在僻靜的長椅上,靜默地坐了一整夜。
快到清晨,長椅一邊的趙曉倩才低低發問:
“程嶼舟,四年前你把自己的心臟換給沈夢寧,自己用這個隨時可能崩掉的機械心臟。”
“不告訴她,和我一起捏造出軌的謊言推開她。”
“還想自己悄悄死去,讓沈夢寧因為恨你而心安理得地更好的生活。”
“這樣做,值嗎?”
我在長椅的另一邊轉頭,反問趙曉倩:
“那你呢?癌症晚期也不敢告訴慕風的膽小鬼。”
“提出用咱倆出軌騙他倆,讓他倆一直恨咱倆的你,你覺得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