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景深和南曦結婚的第三年,南曦破產了。
為了替她償還外債,駱景深和父親每天工作二十個小時,一天打五份工。
就在即將攢夠還清債務的數額時,父親卻突然確診了癌症。
他帶著手術費急匆匆趕往醫院,隻見到了留下一紙遺書自殺的父親。
“景深,南曦是個好孩子,你們的債馬上就要還清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必將錢浪費在我這個將死之人身上。”
他忍著悲痛火化了父親,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便接到了一個工作電話,完成這份工作,他能得到一筆數額不菲的錢,足夠他填上債務的最後一塊空白。
酒吧包廂裏燈光昏暗,這裏的人非富即貴,他不敢多看,小心翼翼將酒擺放在桌子上,一道熟悉的嗓音卻在這時響起。
他渾身一僵,扭頭朝著聲音來源看去,隻這一眼,他如遭雷擊。
坐在主位上的那個女人,赫然就是她破產的妻子,南曦。
女人雙腿交疊,優雅矜貴的坐在沙發上,哪還有半點破產後落魄的模樣。
不遠處,南曦的一個姐妹開口道:“南曦,你這破產遊戲到底還要玩到什麼時候,你就不怕駱景深知道了,和你鬧離婚麼?”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南曦的聲音浸著冷意,“他當初仗著有錢逼陳讓離開,我不過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他也嘗嘗被人拿錢羞辱是什麼滋味。”
“可是......”那人猶豫了片刻,說:“駱景深才是你的丈夫,我前兩天見他,好好的一個人被磋磨的不成樣子,你將陳讓養在外麵也就罷了,又何必這樣折磨他?”
南曦冷嗤一聲,“他不是喜歡拿錢砸人麼?這都是他應得的。”
駱景深大腦“嗡”的一聲,他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他從沒想過,南曦的破產竟然是裝的!
更沒想過,她裝窮騙他一年竟然隻是為了給陳讓出氣,明明,她也曾那樣真切的愛過他。
記憶像鈍刀一樣割據著他的心臟。
當年,他意外救下了受傷的南曦,她醒來後對他一見鐘情,隨即展開猛烈的追求。
她追他追的全城皆知,999架無人機表白,綻放全城的煙花,巨幅LED屏書寫愛意,樁樁件件,卻始終沒能打動他。
駱景深父母自小離異,他見慣了曾經相愛的人兩看兩相厭,他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豪門世家會出癡情種。
直到那次飛機失事,他因為意外沒能坐上那趟飛機,不知情的南曦卻千裏迢迢遠赴失事地,跪在地上挖的雙手鮮血淋漓,滾落的石塊砸斷了她的腿,她絲毫不覺,直至體力不支徹底昏死過去。
他是從南曦姐妹口中聽說這件事的,無論如何,對方都是為了他而去的,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去看她一眼。
那天他坐在南曦的病床前,南曦睜開眼看到他的第一句話是:“景深,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她不提自己被砸斷的腿,不提她不吃不喝挖了三天三夜,不提她雙手鮮血淋漓,隻說:“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望著她那雙璀璨的眼睛,駱景深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心動的聲音。
婚後三年,南曦對他始終如一,不論工作再忙,她也會每天陪他吃晚餐。
他隨口一句想吃城西的桂花糕,她便開車不遠千裏去買。
他以為他們能一直這麼幸福下去,直到陳讓的出現。
第一次見他,他是南曦新招的助理,同為男人,他自然明白對方看向南曦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他相信南曦不會背叛自己,卻架不住旁人有意,便順勢提了一嘴她新招的男助理似乎對她有意。
那時南曦抱著他,笑著開口:“景深,我心中隻你一人,就算旁人脫光了站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一語成讖,第二次見陳讓,他脫光了躺在了南曦的床上。
那天南曦發了好大的火,讓陳讓滾了出去,還拉著駱景深的手保證她絕無二心。
駱景深信了,但他不願放這麼一個定時炸彈在南曦身邊,南曦不好出麵,他便拿了一筆錢讓陳讓離開。
從那天起,他再也沒見過陳讓,沒過多久,便傳來了南曦破產的消息。
駱景深手腳發涼,他強撐著桌麵想要站起來,卻怎麼都用不上力。
南曦的手機鈴聲響起,她看了一眼,眼裏的冷意化為溫柔,連聲音都帶了些寵溺。
“讓讓?”她低聲笑了起來,“喜歡就買,不過兩百萬而已,買你開心,值得。”
聽到這句話,駱景深如墜冰窖,不過兩百萬而已。
他的父親因為拿不出二十萬的手術費而自殺的時候,南曦為討陳讓開心,大手一揮就是兩百萬。
他為了一百萬的債款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的時候,南曦或許是在陪陳讓逛街,為他包下一件又一件的奢侈品。
他的胃部一陣翻湧,反胃感湧了上來,他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不甚碰掉了桌子上的酒,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
駱景深身體一僵,他清楚的感受到南曦的目光掃了過來,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生怕南曦發現自己在這。
可他終究是多想了,南曦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低頭帶著淺笑看著手機上的消息。
一旁的人見狀,連忙開口,“你先出去吧。”
駱景深這才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他抱著父親的骨灰枯坐了一夜,滾燙的淚水砸在地麵上,那一夜,他的眼淚幾乎流幹。
第二天,他去辦了兩件事。
第一件,他找律師替他擬了份離婚協議,隻要南曦簽字,他們的婚姻關係在一個月後就會結束。
第二件,他從黑名單裏找出了一個人,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我名下南氏集團的股份賣你,隻有一個條件,給我改名換姓,送我出國,讓南曦永遠找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