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支持丈夫的科研追求,我送他出國留學深造,可兩年後,他卻帶著一個年輕女孩走出機場。
“我的小師妹在做實驗時為了保護我受到輻射生了重病,我需要照顧她。”
他堅持將小師妹帶到家中,將我的書房改造成實驗室,日日和她在裏麵“搞科研”。
直到搞出一個孩子,他都說那不過酒後意外。
“小師妹父母雙亡,這孩子以後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了,我必須留下。”
“你大度點,把這棟房子讓給她安心養胎。”
“正好你也忙於工作,沒時間生孩子,以後這個孩子可以認你當幹媽。”
我冷笑一聲,當夜將房子裏所有東西清空,撤回了投資他實驗項目的所有資金。
不好意思,房子和孩子,我都不缺。
1
“宋總,您真的要立刻中斷資金支持嗎,不留緩衝時間的話,那對方的項目也基本......”
“確定。全部撤回,一分不留。”
我沒有任何猶豫,和助理的通話剛結束,又一通電話又打了進來。
“宋蓁,你什麼意思,什麼叫‘結婚嗎’,你......”
“字麵意思,怎麼,你不願意,那我換一個?”
“誰說我不願意的!你不許換!”顧雋的聲調一下高起來,又慢吞吞地問道:
“那你現在是離婚了?”
“快了,你放心,不會讓你膈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有麻煩,我可以幫你。”
我愣了一下,婉拒了他的好意,心中卻慢慢泛起一絲暖意。
這個人追了我六年還不肯放手,現在倒還真是如願以償了。
隻有我,追著一個不值得的人,最終落得個遍體鱗傷的結局。
我放下電話不久,便聽到身後傳來蔣遇山和趙雅言的聲音。
他們挽著手走進來,蔣遇山手裏還提著一大袋母嬰用品。
“師兄沒當過爸爸,卻很懂這些呢。”趙雅言撒嬌道。
“不懂才要學,否則怎麼把你照顧好......宋蓁?”
蔣遇山看見我時微微一怔,而趙雅言立刻就躲到蔣遇山的身後,怯怯道:
“宋總,對不起,我不知道您今天回來。”
“您放心,等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就出國,再也不會留在這裏礙您的眼。”
礙眼?我笑了一下,都礙了這麼久了,不差這一會,而且我很快也要眼不見為淨了。
和過去一樣,趙雅言越可憐,蔣遇山就越心疼,摟著她安慰道: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沒有父母親人,孤身帶著孩子怎麼生活?”
下一秒,他看向我,語氣無比自然:
“雅言懷孕了,需要有一間環境更舒適的新臥室。”
“就住我們那間吧,反正你平時加班也很少回這裏住。”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簡單應一個“嗯”字,徑直走了出去。
而準備好“忍耐”我的蔣遇山卻愣在了原地。
從前他要把我的書房改造成趙雅言的實驗室時,我和他鬧了整整一周,讓他心力交瘁。
可這次......
“宋蓁,你這是什麼態度,又想鬧什麼?”
蔣遇山追出來拉住我的手,我不耐煩地看向他,問:
“蔣遇山,這話應該我問你。”
“我鬧時你說我心胸狹窄,如今我都打算把整座房子送給趙雅言了,你又覺得我不安好心了?”
蔣遇山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尷尬地咳嗽一聲,拉住我的手: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我一時錯愕。和他結婚六年以來,為了不影響他專注科研的心情,我和他之間向來都是我先服軟。
他對我從來都是惜字如金,今天居然會主動道歉。
“既然你願意改變,那就住下來吧,我和雅言也不是容不得人。”
“你今晚就幫雅言做一道酸湯魚,你的拿手菜。”
“她最近孕吐得厲害,就想吃點酸的東西。”
一瞬間,我也想吐了。
果然,都是我的幻覺。
“她是什麼東西,也配我做飯給她吃?”
我受不了他那副嘴臉,反唇相譏了一句,卻看到他立刻沉下臉,對我道:
“哼,我就知道你是裝出來的。”
“你還是那個無情無義,眼中隻有臭錢的商人,和六年前毫無分別。”
2
當年我因為母親的罕見病,遇見了正在研究這個方向的藥物的蔣遇山,然後很快被他的天賦和性格所吸引,開始追求他。
為了和他有共同話題,我逼著自己去看那些晦澀難懂的生物書;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婚後我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他繼續出國深造,甚至背著他給他的實驗室投入大量資金,疏通人脈。
可我最終等到的,卻是帶著一個女人回來的他。
“你說得沒錯,我是個商人,所以商人的手當然隻能用來賺錢,不能用來做飯。”
從前我聽到他罵我滿身銅臭味時,我確實會難過,可現在的我隻覺得慶幸,慶幸自己雖然眼神不好,但好在有錢。
“倒是你,你那麼愛她,卻連為她下廚都舍不得?”
“我說過了,我對她隻有感激,隻是想照顧她,那個孩子是意外!”
一如既往地,他不耐煩地解釋幾句,然後一臉失望地看著我,仿佛是我犯了天大的錯。
我懶得再聽,甩手出門。
而我沒想到,我在公司通宵加了個班後,回到住處一打開門,就看到了蔣遇山在廚房做早餐的身影。
那是我和他六年婚姻以來從未出現過的“奇跡”。
為了他做實驗的那雙手,家裏從來都是我下廚。
我記得,當年哪怕我的手被刀切到血流不止,他給我拿一張創可貼都要“退避三舍”,生怕我的血臟了他的手。
而現在,他手裏拿著刀,無比細致地為趙雅言切麵包。
“師兄,你的手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快把刀放下!”
趙雅言跑進廚房,蔣遇山立刻回抱住她,深情款款道:
“當時你為了保護我自己和輻射源待了那麼久,如今還願意為了我生兒育女,這點小事又算什麼呢?”
趙雅言感動地撲到他的懷裏,望向門外的我時眼裏閃過一絲得意。
而我冷眼看著他們,手一揮,直接指揮工人開始搬東西。
蔣遇山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一切,將趙雅言牢牢護在身後,質問我要幹什麼。
“沒幹什麼,隻是我要和你離婚了,所以要先分居。”
“你說什麼?”蔣遇山臉上空白了一瞬,仿佛根本沒聽懂我在說什麼:
“離婚,和我?”他再次露出那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滿眼厭惡:
“你又開始了。宋蓁,我已經不吃你這一套了。”
“讓他們滾出去,雅言懷孕要靜養不能吵鬧,這點道理你都不懂嗎?”
我疲憊地歎了口氣,剛要說話,一位工人就急匆匆跑下來問我:
“宋總,您讓我們一定要帶走的那個保險箱在趙小姐的房間裏,而且......是打開的,裏麵是空的。”
我心頭一沉,驟然看向趙雅言,對方眨了眨眼,說:
“那個箱子師兄送給我了,我看裏麵隻有一些廢紙片,沒什麼用處呢。”
她對我勾起嘴角,笑得甜美又惡毒:
“所以,我都燒了呀。”
啪的一聲,我衝過去,直接給了趙雅言一巴掌。
“那是我媽媽留下的曲譜,是我的遺物,你怎麼敢......”
我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可下一瞬,蔣遇山竟向我揚起了手——
“宋蓁,為了一個死人的物件,你敢打她!”
3
掌風逼近時,他對上我通紅的眼眶,仿佛終於清醒了一瞬,想放下手。
可因為力氣太大,他手上的婚戒還是蹭過了我的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死人物件。”我站在原地,心如死灰地複述著。
“行,我明白了。”
我回過頭,吩咐工人們帶上東西立刻走,他卻追了出來。
“宋蓁!”他拉住我的手,麵上難得有些愧疚:
“抱歉,我不知道雅言會把你媽媽的東西燒掉。”
“但她懷孕了,可能是激素原因,情緒不穩定。”
“你沒有做過母親,能不能體諒一下她,你媽媽那些東西我再去......”
我猛然甩開他的手,看著他逐漸恢複“理性分析”的那張臉,對他道:
“蔣遇山,我會請最好的律師來加速我們的離婚流程。”
“你!”
蔣遇山還要再追,可趙雅言一聲痛呼,他就立刻回過身向別墅跑了回去。
而在安頓好那些東西後,我拉黑了蔣遇山的所有聯係方式,直到一周後的一場宴會上才見到了他。
這場宴會邀請了許多生物製藥集團的老總。蔣遇山從前從不來這種“腐蝕人心”的地方,可如今卻因為那筆突然撤走的重要資金,不得不來這裏尋求幫助。
他至今都不知道,那筆錢背後的人,是我。
“哎呀,宋總怎麼也在這裏?”趙雅言捂住嘴,似乎十分驚訝:
“這裏都是生物醫藥方麵的專業人士,聊的東西可不是股票基金。”
“宋總這樣的人,聽得懂嗎?”
她聲音清脆,仿佛想讓周圍的人都來嘲笑我的格格不入。
可所有人隻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
“我站在這裏,是因為這場晚宴是我辦的,趙小姐現在喝的每一杯酒都是我的錢。”
“沒有我,你以為這些老板怎麼會賞臉來呢?”
趙雅言眼中的不甘和嫉妒瞬間溢了出來,而下一秒,蔣遇山竟然支開她,端著酒杯站到了我的身邊。
我知道,他交際了一圈,卻發現根本沒有人願意投資他的項目,所以找上了我。
“宋蓁,就算你要離婚,共同財產也是你一半我一半......”
這樣不要臉的話他自己都說得艱難,而我笑了一聲,緩緩道:
“蔣先生,你忘了我們簽的婚前協議嗎?”
“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你不是親手簽了夫妻財產互不幹涉的協議,生怕沾上我的臟錢嗎?
蔣遇山臉色一下變得難看,暗自後悔,可想用夫妻情分讓我鬆口,我卻油鹽不進,隻提“離婚”二字。
“不了,我怕我的錢臟了你的實驗。”
“宋蓁,你真的要鬧到這個地步?”他喘著粗氣,身上的那股子斯文氣質蕩然無存,直接將酒杯遞到我的麵前:
“好啊,那你有本事喝了這杯酒,我們從此便橋歸橋路歸路,斷個幹淨!”
我毫不猶豫地接過來一飲而盡,可喝完後卻發現,蔣遇山的眼神裏除了惱怒,竟還有一絲慌亂。
不對,這酒......
一陣眩暈襲來,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