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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每年端午宮宴,席間女子會將芳名寫於箋上,供男子抽取。

被抽中的男女需聯袂演奏,若能拔得頭籌,便可向陛下討要賞賜。

前世,我與郡主合奏之曲奪得魁首。

陛下得知心悅郡主,當即下旨封我為郡馬。

可與郡主兩情相悅的陸明燭,卻抽中了身份低微的洗馬婢,最終怏怏而逝。

陸明燭離世後,郡主每日都命我在他墳前叩首謝罪。

“若不是你威逼明燭調換了箋簽!他早就成了我的郡馬。”

“全是你這個惡毒之人害死了他!”

為了泄憤,她唆使朝中官員彈劾我父親權勢過重。

在陛下的懷疑猜忌下,父親帶領全族在城門自縊,而我也被她逼至絕境而死。

重生歸來,我主動將箋簽與陸明燭交換,隨後朝著角落的洗馬婢女走去......

1.

"陛下,臣抽到的是郡主!"

陸明燭舉著剛與我交換的竹箋,難掩狂喜地在大殿中高聲宣告。

因情緒過於激動,他連最基本的宮廷禮儀都拋諸腦後,引得殿內眾人頻頻發笑。

皇帝微微皺眉,隨後點頭示意,命宮人將早已準備好的古琴與洞簫呈上。

京城上下都知曉郡主柳晚煙琴技卓絕,可陸明燭的蕭藝究竟如何,眾人卻不得而知。

見狀,眾人紛紛露出看好戲的神情,等著看他出醜。

平日裏與我相熟的世家公子,朝我擠眉弄眼,以為這是我刻意設下的圈套。

畢竟全京城都知道,我傾慕柳晚煙許久,更是眾人默認的未來郡馬,

而柳晚煙的一顆心,卻隻係在出身低微的陸明燭身上。

但隻有我明白,為了這場宴會,陸明燭不惜耗費重金,請來蕭藝大師日夜指導。此次奪魁,他早已誌在必得。

果然,琴簫和鳴,一曲終了,眾人皆驚。

就連一向嚴肅的皇帝,也忍不住擊節稱讚。

更有人當場斷言:"此番頭名,非陸明燭與郡主莫屬!"

柳晚煙激動地握住陸明燭的手,陸明燭則滿臉得意。

突然,他將目光投向角落的我:"既是比試,自當公正。謝公子尚未登場,不知抽到的是哪家貴女?"

此言一出,滿堂目光齊刷刷向我投來。

我從容邁步上前,朗聲道:"臣抽到的是洗馬婢。"

刹那間,眾人眼中滿是憐憫,同時也好奇我該如何應對這尷尬局麵。

畢竟與一介洗馬婢合奏,實在有損丞相府的顏麵。

陸明燭掩嘴輕笑:"謝兄,你不如直接棄權,也好給丞相府留點體麵。"

殿內頓時響起一陣哄笑。

我恍若未聞,徑直走向洗馬婢,溫聲問道:"可否與我合奏一曲?"

前世,陸明燭堅稱是他抽到柳晚煙,誣陷我嫌棄洗馬婢身份低微,以權勢逼迫他換簽。

正因這番汙蔑,柳晚煙在他死後對我恨之入骨,最終導致謝氏滿門為證清白,慘遭屠戮。

這一世,即便要與洗馬婢合奏,我也絕不再給他們任何構陷我的機會!

2.

麵對我溫和的邀請,眼前的女子並未即刻回應。

我輕輕歎了口氣:“你若不擅長樂器,我自然不會勉強。”

話音未落,女子忽然抬起頭:“公子若不嫌棄,奴婢願意一試。”

此前光線昏暗,加之她始終低垂著頭,我未曾看清容貌。

此刻才發現,她生得這般出眾,周身縈繞的貴氣,怎麼看都不似尋常洗馬婢。

眼下時間緊迫,我不知她熟稔何種樂器,正欲命人取些簡易器具,卻被她開口打斷:“我擅撫琴。”

有人當即嗤笑:“區區洗馬婢,也配用與郡主相同的樂器?”

柳晚煙亦投來不屑的目光。

我將洗馬婢女護在身後,向皇帝稟道:“若她撫琴,臣便吹笛。”

樂器很快呈上,我握著竹笛,擔憂地瞥向她,她卻回以一個安定的眼神。

不知為何,我懸著的心竟漸漸落了地。

琴弦輕顫,琴音流轉間,我不由驚詫,這竟是前朝失傳已久的古曲!聽聞當今聖上尋覓多年未果。

幸而我多年鑽研音律,在她的引領下,竟也將曲子完整吹奏出來。

激動難抑的樂師當即跪倒在皇帝麵前:“陛下!此乃前朝失傳的千古絕調!沒想到今日能在宴會上重現!”

樂師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讚歎聲此起彼伏。

皇帝卻出人意料地平靜,隻是望向我和洗馬婢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

我忍不住轉頭看她,她察覺我的視線,側首報以微微一笑。

而在我未曾留意的角落,柳晚煙的臉色早已沉了下來。

她向皇帝欠身道:“陛下,時辰不早了,還請眾人選出今日的魁首。”

我心知肚明,即便我與洗馬婢的合奏再精妙,眾人礙於柳晚煙的身份,也定會偏向她與陸明燭。

果不其然,奪冠的消息傳來,陸明燭立刻向皇帝懇請將郡馬之位賞賜於他。

皇帝準後,席間竊語紛紛: “不是說內定的郡馬是謝承煜嗎?”

“誰讓他運氣差抽到洗馬婢,縱是笛藝高超,也不及陸明燭的命好啊。”

皇帝賞賜完畢便起駕回宮,京中幾位公子哥仍未散去,宴席依舊熱鬧。

陸明燭忽然起身走到我麵前,麵上滿是愧疚地抱拳:“謝兄,實在對不住,我也沒想到會抽到晚煙妹妹,奪了你的未婚妻,你可千萬別怪罪我啊!”

“不如這樣,我與晚煙妹妹商議過了,待我入郡主府那日,你便來做我的侍從。我不介意你做晚煙妹妹的麵首,畢竟我身為郡馬,理應為郡主分憂。”

本朝民風開放,郡主公主等養麵首並非稀罕事。

可我萬萬沒想到,陸明燭竟絲毫不介懷此事。到底是出身低微,毫無骨氣可言。

“不必了。既然是你向聖上請的旨,我自然不會苛責。陸兄與其擔憂我,倒不如盡早回府籌備婚事。”

“我府上的人都是無辜的啊!”陸明燭突然高聲叫嚷,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他紅著眼眶,作勢要向我下跪:“謝兄,我知道你不願做郡主的麵首,但郡馬之位是聖上親封的,我實在身不由己!你若要怪我,便打我出氣,千萬不要遷怒我的家人!”

這一幕,恰好被送完皇帝返回的柳晚煙撞見。

她急忙扶起陸明燭,反手便甩了我一耳光:“謝承煜!你竟敢欺辱明燭!你不過是我不要的廢物!賞你麵首之位已是抬舉,還不跪下謝恩!”

3.

我捂著發燙的麵頰,目光冷凝地看向她:“做麵首?我謝承煜便是娶個鄉野村女,也斷不會屈從為麵首!”

“斷不為麵首?”柳晚煙仿佛聽見天大的笑話,“京中誰人不知你是我柳晚煙的人,你哪來的臉麵覺得還有人敢嫁你?”

說罷,她指著席上貴女逐一質問:“你要他麼?還是你要?”

被點到的千金忙不迭擺手後退:“他早就是郡主的人,我們可不敢沾染。”

我氣得渾身發顫,柳晚煙卻愈發張狂。

她忽然指向角落與我合奏的洗馬婢女:“你方才說哪怕娶村姑野婦也不當我的麵首,不如這樣,我給你個機會,是願做我的麵首,還是娶這洗馬婢?”

她眼底滿是勝券在握的篤定,畢竟在她認知裏,我愛慕她多年,方才不過是一時負氣。

以我的知趣,斷不會讓她連個婢女都不如,損了她的顏麵。

可她不知,我是死過一回的人,對她的情意早已灰飛煙滅。

至於所謂顏麵,我丞相府嫡子,從來無需仰人鼻息。

“柳晚煙,你聽清楚了。”我直視她的眼睛,字字清晰,“我今日就是娶了這洗馬婢,也絕不踏入你郡主府半步。”

話音未落,席間有人輕笑出聲:“晚煙,人家怕是真瞧不上你,都被你逼得要娶洗馬婢了。”

柳晚煙臉色瞬間陰沉:“謝承煜,你此刻逞一時骨氣,日後可別跪著求我!”

我懶得與她糾纏,徑直帶著洗馬婢女離去。

途中,我問及她的名姓,她輕聲答道:“奴婢喚薑知意。”

薑知意,我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隨後鄭重承諾:“你且放心,我今日所言句句算數,斷不會虧待於你。”

回到丞相府,父親已聽聞端午宴上的風波,生怕我想不開,忙不迭迎上來寬慰。

我趕忙安撫父親,並將薑知意的事如實相告。

父親朗聲大笑:“做得好!我丞相府的嫡子,豈會屑於做麵首?那洗馬婢你隻管娶,爹爹定當為你置辦好一切!”

端午過後,京中傳遍我寧娶洗馬婢也不為麵首的事。

眾人皆讚我有骨氣,又貶陸明燭趁火打劫、貪圖榮華,竟開口討要不屬於自己的殊榮。

陸明燭一度將自己關在府中消沉,卻很快又高調起來,整日華服加身,在京中采買珍品。

那日我與薑知意上街,正巧撞見他與柳晚煙。

柳晚煙滿臉傲慢:“謝承煜,如今你便是求我也晚了!你可知道,我大婚那日,鎮國武昭公主會親自來送親!那可是聖上的親妹妹,至今沒幾人見過她的真容!”

“你不入我郡主府,定要後悔一輩子!”

我牽著薑知意欲繞過他們,卻聽她忽然開口:“可我聽說,鎮國武昭公主此次不過是回京麵聖,並非為誰送親。”

世人皆知,鎮國武昭公主乃聖上胞妹,深得聖寵,且武藝高強、戰功赫赫,不僅手握兵權,更享親王儀製,常年駐守在外。

柳晚煙愣了一瞬,繼而怒喝:“你一個小小洗馬婢,也敢議論鎮國武昭公主?謝承煜,管好你的人!莫要自己找死還牽連我!”

說罷,她拽著陸明燭匆匆離去。

返程路上,見我沉默,薑知意以為我介懷方才的衝突:“公子還在為剛才的事氣惱?”

我衝她溫和一笑:“我並未氣惱。隻是我對鎮國武昭公主這等奇女子實在敬佩,有些好奇公主究竟是何模樣。巧了,我們的婚期與柳晚煙同日,若運氣好些,說不定能一睹公主真容。”

4.

婚期臨近,丞相府上下都浸在喜氣裏。

就連我,在與薑知意的朝夕相處中,也愈發期待那一日的到來。

可婚禮前一日,薑知意卻忽然不見了蹤影。

霎時間,整個丞相府亂作一團。

為了明日的婚期,父親緊急召集所有仆從搜遍全城,動靜之大,引得無數人駐足觀望。

很快,京中謠言四起,眾人皆傳是我與柳晚煙早有夫妻之實,薑知意不堪忍受才逃婚而去。

我在房中來來回回踱步,盼著薑知意能早日歸來。

正焦急時,敲門聲響起。我以為是有了她的消息,急忙開門,卻見柳晚煙與陸明燭站在門外。

“謝承煜,如今京中都在傳你與我有夫妻之實,那洗馬婢嫌棄你才逃婚。眼下唯有我能救你。”

柳晚煙居高臨下地望著我,仿佛已預見我跪地求饒的模樣。

“若無他事,我便不送了。”

我不想與她糾纏,正要關門,陸明燭卻徑自走進來,笑嘻嘻地打開一個包袱,裏麵是一襲青色婚服:“謝兄,事到如今就別硬撐了。這是我和晚煙為你備的婚服,麵首隻能穿青色,反正從小門進府沒人看見,你快試試。”

我冷笑一聲,奪過婚服,抓起桌上的剪刀將其剪得粉碎。

陸明燭故作驚訝,轉頭向柳晚煙求助。

柳晚煙暴跳如雷:“你還沒進府就敢給郡馬臉色看!這是你唯一的婚服,明日看你拿什麼入郡主府!”

我不欲多言,直接關門送客,又命人將那堆碎布付之一炬。

憂心忡忡地熬過一夜,薑知意仍未現身。

次日,父親問婚禮是否照常,我隻答了一個“娶”字。

我不信,薑知意真的會不出現。

我穿好吉服出門時,正見陸明燭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行來。

柳晚煙的轎子走在最前,見我一身深紅吉服,登時怒道:“你一個麵首,誰準你穿大紅色?來人,把他的衣服扒了!”

她的人尚未動作,丞相府的護衛已將我護在身後。

柳晚煙冷笑:“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你們公子可是要入我郡主府的,我為郡主,你們最好認清誰才是主子!”

府中仆從麵麵相覷,卻無一人上前。

就在此時,遠處侍衛高聲稟報:“鎮國武昭公主的儀仗要過來了!”

柳晚煙聞言,立刻警告我:“謝承煜,鎮國武昭公主是來為我送親的!你若敢賴在這兒衝撞公主儀仗,整個丞相府都要跟著遭殃!”

我的心也跟著懸起,可薑知意的身影依舊未見。

眼見鎮國武昭公主的儀仗越來越近,柳晚煙竟示意侍衛動手,想強行將我拉上馬。

我拚命掙紮不肯走,她見狀便下轎要抬腳踹向我。

可她剛抬起腳,儀仗已停在丞相府門前。

她急忙收勢行禮:“麵首不懂規矩,衝撞了公主,還請公主恕罪。”

“麵首?”

車內傳來一聲冷笑。

“本公主的駙馬,何時成了你的麵首?”

下一刻,儀仗停下,一道熟悉的身影自轎子內走出,正是薑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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