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被人指責了,臉麵有些掛不住。
拉著我和弟弟就走。
我腿很疼,哭著喊媽媽。
“媽媽我走不動。”
媽媽終於停下腳步,她站在我麵前,高高在上。
我小聲地說。
“媽媽,你可以抱我一段嗎?”
我想,我都受傷了,媽媽一定會抱我的吧,像對弟弟那樣。
我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媽媽,我疼,你能抱我一段嗎?“
“抱什麼抱!”
媽媽突然提高音量。
她瞪向我。
“你惹我被別人指責就算了,還想我抱你,沒門!再說了,你看你媽我這麼瘦弱,能夠抱得動你嗎?就知道折騰你媽,真不知道上輩子倒什麼黴了!”
說著,她從路邊折斷一根樹枝,粗暴地塞到我手裏。
“拄著這個自己走,別總學弟弟嬌氣。都是我生的,怎麼你就這麼不懂事?”
我攥著粗糙的樹枝,看著媽媽抱著弟弟離開的背影,第一次意識到。
我和弟弟真的不一樣。
因為媽媽隻愛他。
我低頭。
看著地上散落的東西。
這個家裏,現在似乎又剩下了我。
我有些難過。
這個場景,我似乎經常麵對。
無論是出去玩,弟弟嫌棄後座坐三個人太擠,媽媽就讓我留在家裏。
還是突然發現票隻剩了四張,隻有爸媽和姐姐弟弟的份。
我永遠都是剩下的那個。
靈魂因為悲痛,不停顫抖著。
我似乎被籠罩在悲傷的河流中。
窒息。
到了晚上。
家裏還是沒人回來。
我按照記憶的路線,去了醫院,找到了弟弟的病房。
此時,我媽正在給弟弟喂櫻桃。
右手喂,左手吐核。
而弟弟正忙著玩遊戲,嘴裏吃著櫻桃,還在罵著對麵的隊友。
等櫻桃吃得差不多了。
媽媽又小心翼翼地拿出熬的雞湯,她用嘴吹涼金黃的湯汁。
“小心燙,喝完這碗小川打遊戲一定能贏了。”
看著小心翼翼照顧弟弟的媽媽,我有些出神。
十六歲那年,我因為喝了媽媽給的過期牛奶,腸道感染,發了高燒。
躺在沙發上,疼得動不了。
可媽媽卻無視我的痛苦,忙著給弟弟熨衣服。
“別裝病行不行,不知道你弟明天要去參加比賽嗎?”
我抱住肚子,哀求媽媽送我去醫院。
但最後,媽媽卻嫌我煩,直接把我鎖進房間。
我疼了整整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他們一家四口熱熱鬧鬧地回來,發現沒人做飯。
才想起了我。
那個時候,我已經昏迷了。
可即使這樣,我睜開眼聽到的第一句話,仍舊是抱怨。
爸爸抱怨我浪費錢住院。
姐姐抱怨我浪費了時間,她們這麼久都沒有吃飯。
媽媽抱怨我整天就像個悶葫蘆一樣,不舒服也不提前說,弟弟領獎回來,還要晦氣地去醫院。
可是我明明說了的啊。
我垂著頭,抓著被單的手,微微顫抖著。
他們不愛我。
所以無論我做什麼,他們都能挑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