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樣白榆總不會再主動找我,可她卻申請了要和我一起參與研發。
而鄧寧也是在名額當中,我直接以封閉試驗為由拒絕了白榆。
晚上回到家屬院的時候,我卻看到白榆正守在門口。
她站起身將飯盒遞給我,小心翼翼開口:“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很大,可也別忘了吃飯。”
我打開飯盒,裏麵不是青菜白粥,而是紅燒肉和雞腿。
看來這次,白榆真的下了血本。
我推開門將飯盒放到一邊,自己吃著廚房的白粥。
“我已經習慣清淡了,吃不慣油膩的。”
白榆站在一旁,有些無所適從。
我自顧自吃完後,坐到一邊繼續研究圖紙。
白榆替我整理文件,隨後哽咽著開口。
“你還記得我曾經為你擋的那顆子彈嗎?”
我動作停頓,我當然記得,五年前她為我擋下一顆子彈。
就偏離心臟半寸,她躺在我懷裏,笑著說她不後悔的樣子。
我也記得曾經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能真正做出第一架戰鬥型直升機。
可白榆卻從沒懷疑,在我成功的那一天,她挨家挨戶去告訴他們我做到了。
也是她在我爸媽出事後,我被人欺淩時。
她將我護在懷裏,被棍子打到頭破血流也不肯鬆手。
直到那些人都離開,她才顫抖著手將染血的白麵饅頭遞給我,我們一人一半。
那時候再苦我也感覺很甜。
可後來鄧寧出現了,他教會白榆用槍。
描摹她的眉眼,給白榆說外麵的世界。
他們越走越近,在我被調配到南京那幾年,鄧寧占據我的位置。
而我和白榆的書信也從每天幾封到最後的杳無回音。
我閉了閉眼,那些過去的點點滴滴像走馬觀花一樣閃現。
我看向桌上的圖紙,聲音沙啞。
“我都記得。”
白榆破涕為笑,“記得就好,今天早點休息。
我們之間經曆過生死的考驗,我不會辜負你的。”
白榆說完後就離開了,我站起身整理圖紙。
十七張圖紙,偏偏少了最重要的一張。
我看向白榆的背影,原本麻木空洞的心還是忍不住疼得抽搐。
她在提起曾經對我的真心時,卻為鄧寧偷走了我最關鍵的圖紙。
這樣的真心,我消受不起。
在提交圖紙時,鄧寧迫不及待當著軍委和各個兵工廠領導麵前先一步交上去。
我和鄧寧都是研發設計,而采用的隻有其中一個,能被軍委采納的,很有可能會被調去首都。
前世我就是被偷了圖紙,和前途失之交臂。
還被鄧寧誣陷抄襲他的成果,聲名狼藉。
而這次我看著鄧寧勝券在握的樣子忍不住譏諷一笑。
委員仔細看了又看,臉色沉了下來,他嗬斥鄧寧。
“鄧寧!這麼簡單的錯誤也能犯嗎?連圖紙都是反的,亂七八糟!”
鄧寧臉色慘白,他拿過圖紙這才發現不對勁。
他隻知道將我的圖紙原封不動抄上去,卻沒注意檢查。
鄧寧雙手緊緊攥住圖紙,惡狠狠看向我。
“陸安,是不是你......”
鄧寧話說一半,又隻能不甘心咽下。
他不敢說是我動的手腳,隻能吃啞巴虧。
哪怕心底滔天怒火,也隻能承認是自己出了差錯。
從白榆來找我前,我就把錯的圖紙放在桌上。
真正的圖紙,我根本不會讓她看到。
白榆蠢到連圖紙都看不明白,隻知道討好鄧寧,卻沒想到適得其反。
鄧寧全程氣得麵色漲紅,卻隻能聽著委員不斷誇讚我的圖紙。
“陸安同誌,你還真是個大才!
我很歡迎你跟我們去首都發展!”
我心臟跳得很快,眼眶都有些濕潤。
這才是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我伸出手和委員相握,“能為國家效力,是我的榮幸。”
等到會議結束,白榆迫不及待站在門口張望。
鄧寧一臉煩躁推開白榆,“蠢貨!滾開!”
白榆被推倒在地,望著鄧寧一臉傷心欲絕和不敢置信。
直到她撿起鄧寧扔在地上的圖紙,心裏咯噔一下。
和我對視瞬間,她臉上血色全無。
我聲音平靜,“白榆,你想要的,我給你了。
從此以後,我們兩清了。”
任由白榆如何挽留,哭得聲嘶力竭我都沒再回頭。
剛離開廠房就迎麵看見等我的鄧寧。
他眼神怨毒,“我知道是你動的手腳,你以為靠圖紙就能去首都了嗎?
我告訴你,主任已經選了我參加飛行任務,作為第一個飛行員,我比你更重要。
我會青史留名,你不光青梅是我的,就連你的榮譽也都是我的,你永遠也比不過我!”
我看著鄧寧昂首離開的背影嗤笑,還真得多虧白榆自以為是沒有將動手腳的計劃說出。
既然你想要,那麼白眼狼青梅和斷腿的命運,就都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