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如釋重負一笑。
“要麼說咱們是兄弟呢,我就想到你餓了,已經點了你最愛吃的餛飩,馬上就到!”
我僵硬地扯出一個笑,“謝了!”
她將我扶到床上,語氣隨意道:“對了,明天我有個聚會,就不來看你了。”
我心裏微微收緊。
明知道她要去幹什麼,卻隻能扯著唇,問她:“什麼聚會?”
“就......普通聚會。” 她低頭係鞋帶。
“不能,帶我一起去?在醫院好無聊!”
“別鬧!醫生說你要靜養。”
“那不可以......等我病好了再去嗎?” 我的聲音幾近懇求。
她愣了一下,才笑道:“不行。”
看著她這堅定而義無反顧的模樣,我心裏猛地一揪。
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就算我沒失憶,她這一次,也一定會為他而去......
因為我知道,程宴就要結婚了。
她再不去,就沒機會了。
......
許眠沒有發覺我的異常,真的用“兄弟”的身份照顧我。
她給我削了蘋果,插上牙簽遞過來:“喏,你最愛吃的。”
連指尖都不讓我碰一下。
看著她刻意避嫌的樣子,嘴裏的蘋果都是苦的。
思來想去,我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她手腕:“許眠,我們真的隻是朋友?”
女人明顯僵了一下,但很快笑嘻嘻地抽回手:“當然啊!你以前還幫我追過程宴呢,記得不?”
她居然這樣明目張膽地提這個名字?
我胸口發悶,卻隻能配合演出:“程宴是誰?”
“就咱們學校校草啊!”她眼睛突然亮起來,摸出手機翻相冊,“你看,這張團建的照片,他就站我旁邊,帥吧?”
照片裏,她偷看程宴的眼神,和我對她的熾熱一模一樣。
她竟然保存在手機這麼多年,從未給我看過。
我忽然想起大二那年,我為了吸引她的注意,參加了校園歌手大賽。
我在台上唱著那首她最喜歡的《陷阱》。
她坐在第一排,眼睛亮得像星星。
賽後她跑來要簽名,臉紅得能滴血。
明明她對我......不是無情。
現在她卻說,我們隻是兄弟。
外賣到了,我沒有胃口,卻逼著自己吃了幾口。
她手機忽然震了一下,拎包的動作很急:
“你吃,我要走了!”
我有些偏執地拽過她背包:“你確定,明天不來了?”
“別鬧!”她搶回包,假意安慰:“你乖乖的,林姐馬上來陪你。”
病房門關上的瞬間,我不可控製地掀翻了輸液架。
玻璃瓶炸裂的聲音驚動了護士。
她們衝進來時,我手上鮮血混著藥水往下滴。
“顧先生你先別動!”小護士驚叫著拉我。
我沒理會她。
隻是冷靜地從地上裏撿起那張剛剛從許眠背包裏掉出來的機票。
海城飛往M國,時間是明天10:20。
原來她來之前,就已經把票買好了......
我笑著笑著,就哭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