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成績單背麵的蝴蝶塗鴉,手指發麻。
那隻蝴蝶和陳昊手腕上的紋身一模一樣,翅膀邊緣還帶著幾道血絲般的紅痕。
咚咚咚,敲門聲又響了。
我猛地抬頭,發現門縫底下塞進來一張紙。
撿起來一看,是複讀班的宣傳單,上麵用紅筆圈了一行小字:
“全封閉管理,入學需上交手機與身份證”
背麵有人寫了一句話:
“不想和你哥一樣死得不明不白,就別簽協議”
字跡歪歪扭扭,像是不想被認出字跡,特意用左手寫的。
我渾身發冷,抓起手機想給班主任打電話,卻發現通訊錄裏“陳昊”的號碼消失了。
連聊天記錄裏他的頭像都變成了空白。
滋啦,客廳的燈突然閃爍起來,父親的照片從書架上掉下來,玻璃相框裂成了兩半。
照片背麵露出一張折疊的紙條。
我顫抖著打開,上麵是父親的筆跡:
“如果昊昊讓你複讀,去老地方找答案”
老地方?
父親生前常帶我去教育局後門的檔案室,說那裏有“真相”。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衝,卻在門口踩到一個硬物,低頭一看,是陳昊的校園卡。
照片上的他笑容甜美,但學生證號的位置被燙了一個黑洞,像是被煙頭燒過。
我翻過來,背麵用指甲刻了幾個小字:
“救救我”
深夜的教育局大樓像一座墳墓。
我溜進後門,摸黑找到了檔案室。
鎖已經鏽了,輕輕一擰就開。
裏麵堆滿了灰塵和蜘蛛網,但最底層的抽屜被人最近打開過,指紋印還很新。
我拉開抽屜,裏麵隻有一本名冊,封麵上印著:
“2019屆特殊考生備案。”
翻開第一頁,我的血液瞬間凍結。
陳昊的照片貼在首頁,但名字被劃掉了,改成另一個陌生男孩的名字。
備注欄寫著:
“學籍替換完成,原身份已注銷。”
往後翻,每一頁都是一個被替換身份的學生檔案,最後一頁是空白的,隻貼了一張照片。
我的臉,照片下麵壓著一張小紙條:
“下一個就是你。”
我跌跌撞撞跑出教育局,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回頭看。”
我僵硬地轉身,教育局三樓的窗口站著一個人影。
陳昊。
他隔著玻璃對我笑,然後緩緩舉起一張紙。
我的高考答題卡複印件。
上麵的考號被塗改液覆蓋,重新寫上了他的考號。
短信又響了:
“你以為你查的是自己的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