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犧牲在了執行任務的途中。
從小,林淨就以孤兒的身份,寄居在了梅清霜父母的家中。
情竇初開的林淨,喜歡上了這位名義上的養姐。
這一喜歡,就是五年光陰。
十八歲生日的那個晚上,林淨推開了梅清霜的房門。他成年了,他要認真的跟梅清霜表白心跡。
然而,他看見梅清霜抱著一張紙,睡得很沉很香。
【結婚申請】
這四個字映入林淨的眼睛,他如遭雷擊。他咬著牙細細讀,這是梅清霜和方學明的結婚申請。
“你要結婚,我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林淨質問。
“我是你姐姐,我沒必要事事向你交代。”
梅清霜一語道破。
他在梅家住了這麼多年,梅清霜從未對他如此嚴厲過。
他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可就在他拎著行禮靜悄悄離開的那個夜晚,他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子裏,差點出事。
是趕來的梅清霜救下了他。
梅清霜見他摔破了頭,逐漸陷入昏迷,她拚了命的摟住他,拖著他,著急要送他去醫院。
林淨頭疼欲裂,他怕自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他緊緊摟著梅清霜,不斷重複“我愛你”,然後,他親吻了這個女人。
這一幕被方學明撞見,他一怒之下,轉身而去,就在他渾渾噩噩過馬路時,被一輛疾馳而過的卡車撞死......
從那天開始,梅清霜就變得沉默寡言。
就在林淨自責不已,以為是自己引起這場悲劇的時候,梅清霜接受了他的求婚。
婚後,梅清霜把方學明的遺像掛在婚房床頭。
她每晚都讓林淨躺在身邊,卻不曾看他看一眼。
白天時,他讓林淨打扮成方學明的模樣,學他穿衣,學他講話。
後來,國內出現了整容行業後,她逼著林淨整形成了方學明的模樣。
最後一次躺在手術床上調整下頜骨時,林淨沒能熬過來。
臨終前,隔著病房門,他聽見了梅清霜的聲音。
“氣斷了就盡快燒,骨灰隨便找個地方灑了。”
冷意,在林淨全身蔓延,原來梅清霜同意嫁給他,不是愛他,而是恨他。
她恨自己害死了方學明,也毀了她。
悔意就像潮水般,瞬間吞噬了他的意誌,他隻覺得心臟緊緊揪在一處,越勒越緊,終於在某個臨界點繃斷了。
再醒來時,那一年的夏天又來了。
......
林淨站在梅清霜的床頭,窗外蟬聲聒噪。
梅清霜猛地醒來,有些吃驚的看著床前的林淨。
“小淨,你有事?”
林淨雙眼突然聚焦,驚醒過來。
上一世,就是在今天,他強吻了梅清霜後釀成大禍。
這是老天給他機會,讓他彌補自己的過錯。
“沒事,我知道你和方大哥要結婚了,我是來祝賀你的!”
梅清霜麵露驚詫,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結婚申請上。
“你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想和你談談。小淨,隻要你乖乖聽話。不要再說那些不符合你身份的話,咱們還和原來一樣,這裏是你永遠的家。”
林淨的呼吸越來越平緩,他扯出一抹笑。
“我會乖乖的,您放心。”
林淨不知道,此時的窗台外,有一道陰冷的目光射了過來。
回到房間,林淨怎麼也睡不著。時鐘剛劃過十二點大關,梅家的門被敲的震天響。
“小梅,出事了!方學明出事了!”
梅清霜趕去醫院時,林淨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他內心充滿了恐慌,明明自己的選擇和上一世不一樣,為什麼方學明還會出事?
病房裏,方學明一見梅清霜來了。
他光著腳衝進出來,摟住梅清霜的肩膀。
“清霜,救我!”
林淨見他全身完好,隻是手上擦破一塊皮,狠狠鬆了一口氣。
“林淨,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竟然讓一群街溜子圍攻我?”說著,他緊緊揪住了林淨的衣襟。
“什麼意思?”
方學明的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你還有臉問什麼意思?那些小流氓把我拖進小樹林,說是你讓他們把我打死!你看我的傷!”
他摟開手臂,肌膚上青青紅紅的,連成一片。
“還好,遇見聯防巡夜的同誌了,是他們救了我。”
林淨腦子裏一片空白。
倏地,他明白過來了,自己正在被這個男人栽贓陷害。
“我沒有!”
林淨注視著梅清霜,他不相信她會信這男人的鬼話。
可惜的是,梅清霜眼中沒有信任,有的隻是冷漠。
“那幾人呢?”
她臉上滿是疼惜,緊緊抱著男人。
“跑了......還好,他們隻是打我,並沒有動刀。否則,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方學明吼聲震的房子亂顫,“清霜,我不是有意讓你為難。但是小孩子不管不行的,林淨他真的被你寵壞了,在這麼下去,他離坐牢也不遠了!”
梅清霜聽到這話的瞬間,怒不可遏。
“道歉!”
一聲斷喝,震的林淨頭皮發麻。
見他不說話,梅清霜的臉色越來越黑,“林淨,你方大哥大度,不報警抓你。你今天要是不道歉的話…”
還不等梅清霜往下說,林淨已經快步站在了方學明麵前。
他今天本來就是要搬走的,要遠遠離開這兩個人,道個歉又不會死......
林淨走到方學明身邊,深鞠一躬,
“對不起,方大哥,我錯了。”
然後,頭也不回衝出了病房。
病房門口,梅清霜衝出來抓住了林淨,“你回家老實待著,別給我惹事!不管你怎麼想,我和學明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我非他不嫁!”
話音剛落,梅清霜轉身回到病房。
關門聲很響,就像一把利刃,把林淨和梅清霜之間的某種聯係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