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仁和醫院VIP病房寬敞明亮，窗外是一整片綠意盎然的草坪。

薑彥站在病床邊，外婆還在熟睡。

比起昨天在小旅館時的蒼白，此刻外婆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各項指標都穩定了。”張醫生輕聲說，“我們調整了用藥方案，老夫人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薑彥的聲音有些幹澀：“謝謝。”

“不必謝我。”張醫生看了眼門口，“我們都是按喬小姐交代的做。”

薑彥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喬雪琳站在走廊上打電話，舉手投足間都是不容置疑的權威感。

與喬菱月那種張揚的美不同，喬雪琳的美是內斂而鋒利的，像一把收在鞘中的利劍。

掛斷電話，喬雪琳走進病房。

“外婆怎麼樣？”她問醫生。

聽完醫生回答，她立即吩咐：“必須用最好的藥，不計成本。外婆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張醫生連連點頭。

喬雪琳轉身看向薑彥，表情柔和了些：“我們該走了。”

薑彥輕輕為外婆掖了掖被角：“去哪？”

喬雪琳嘴角微微上揚：“既然結婚了，總得回婚房看看。”

一小時後，轎車駛入市中心一棟豪華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電梯直達頂層，喬雪琳按下指紋鎖，大門無聲滑開。

“歡迎回家。“她說，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薑彥站在門口，眼前的複式公寓寬敞得離譜，整麵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

“我的房間在哪？”他直接問道。

喬雪琳挑眉：“急什麼？先吃飯。”

餐廳裏，家政阿姨已經擺好了晚餐。精致的四菜一湯，香氣撲鼻。

薑彥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一天沒正經吃東西了。

他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喬雪琳小口喝著湯，饒有興趣地觀察他：“慢點，沒人跟你搶。”

薑彥動作一頓，有些尷尬地放慢了速度。

他這是在喬菱月那裏養成的習慣——抓緊時間吃完，免得礙她的眼。

見薑彥吃得差不多，喬雪琳放下湯勺，遞過來一張卡。

“你的助理薪酬每月會按時打到這張卡上，月薪五萬。”

薑彥抬頭：“我不需要薪水。”

“不，你需要。”喬雪琳目光銳利，“我要的是一個能站在我身邊的合作夥伴，不是另一個寵物。”

這個稱呼刺痛了薑彥，在喬菱月那裏，他確實像隻召之即來的寵物。

喬雪琳起身：“你的房間在走廊盡頭，明早七點起床，一起去上班。”

薑彥站在分配給自己的臥室裏，有些意外。

房間寬敞明亮，配備獨立衛生間，衣櫃裏掛滿了合身的衣物，書桌上甚至擺著幾本金融方麵的書籍——正是他大學時的專業。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薑彥放下相框。

喬雪琳推門而入，她已經換上了絲質睡袍，頭發散下來，看起來柔和了許多。

“房間還滿意嗎？”她問。

薑彥點頭：“謝謝。這些書......”

喬雪琳走到書桌前：“如果按照正常人生軌跡，你現在應該在某家投行工作。”

薑彥胸口發緊，三年了，第一次有人記得他不僅僅是喬菱月的玩物。

“協議裏說要孩子......”薑彥低聲問。

喬雪琳笑了：“孩子的事不急。當然，如果你想的話，我們可以今晚......”

“不不不，我不急。”薑彥耳尖頓時發燙，忙解釋。

喬雪琳露出一抹少見的狡黠，轉身走向門口，伴隨著一句“晚安”拉上房門。

一個人站在書桌旁，薑彥的心跳莫名加速。

深夜，薑彥還在研讀喬氏集團的業務資料，既然要扮演好助理角色，他必須盡快熟悉一切。

門鈴突然響了。

家政阿姨去開門，喬菱月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

薑彥聽到動靜下樓，隻看到手裏拎著半瓶紅酒喬菱月正準備往樓上衝。

見到薑彥，她搖搖晃晃撲過來：“小姑父~我來看看你們的新婚生活~”

薑彥皺眉：“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喬菱月甩開他的手：“少假惺惺的！你們才認識多久就結婚？騙鬼呢！”

喬雪琳聞聲從臥室出來：“菱月，注意你的言行。”

“言行？”喬菱月冷笑，“小姑，你知道他跟我睡了多少次嗎？你知道他在床上是什麼樣子嗎？”

薑彥臉色鐵青：“夠了！”

“不夠！”喬菱月突然紅了眼眶，“我給你錢，給你外婆治病......憑什麼你從來沒用那種眼神看過我！”

薑彥愣住了，他沒想到喬菱月會在意這個。

喬雪琳冷靜地拿起手機：“保安，我這裏有個醉鬼私闖，上來把她帶走。”

喬菱月突然撲向薑彥：“我沒有讓人把外婆趕走......我也沒有真的要趕你走，你別跟她結婚好不好？”

她仰起臉，紅唇就要貼上薑彥的。

薑彥猛地推開她：“你醉了。”

喬菱月踉蹌幾步，跌坐在地上，紅酒灑了一身。

她抬頭看著薑彥，眼中恢複了幾絲清明，也添了幾分怨毒：“薑彥，你會後悔的。”

保安很快趕到，將喬菱月攙扶出去。

公寓恢複了安靜，但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喬菱月的香水味。

“抱歉。”薑彥低聲說。

喬雪琳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後悔了？”

薑彥苦笑著搖頭：“她隻是不甘心自己的玩具被別人拿走而已。”

喬雪琳走近，突然伸手撫上薑彥的臉：“或許，我們是該把‘造人計劃’提前......”

她的手掌冰涼，卻讓薑彥感到一陣灼熱。

逐漸升溫的房間裏，喬雪琳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微蹙：“是我哥，菱月的父親。”

接起電話，她的語氣立刻變得公式化：“大哥，有事？......什麼？”

薑彥注意到喬雪琳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她確實來了我這裏一趟......好，我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喬雪琳轉向薑彥，眼中閃著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