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醫生衝我搖頭。
“現在情況還不明朗,得到醫院做詳細檢測才能確定。”
“你放心,我們醫院有這領域的大師,一定會盡全力救你女兒。”
周圍醫生護士都在勸我,我內心的壓力也沒有絲毫緩解。
朵朵遭受這一切折磨的原因隻不過是想為她媽媽摘朵花。
“媽媽戴上花更漂亮,心情也會好起來,就不會總是跟爸爸你吵架。”
就是因為這樣一個單純的願望,朵朵如今渾身汙濁地躺在擔架上,生死不知。
一到醫院,我就注意到孫清影的私人直升飛機正停在醫院樓頂。
管不了那麼多,我一路跟著醫生衝到急診室,醫生手上的動作卻都停了下來。
“醫生,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隻要能救她,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跪在地上哀求醫生,淚水不要錢一樣地滑落下來。
先前的帶隊醫生卻陡然沉默下去,無奈開口。
“蔣先生,你女兒的病現在隻有那個專家能看,可現在那個專家就在剛才被人給叫走了。”
“對麵勢力很大,醫院方麵也無法得罪,還請你見諒。”
恍若一道驚雷把我從頭劈到尾,我的大腦在這瞬間空白一片。
先前那些努力就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我臉上。
靈光一閃而過,我讓帶隊醫生先控製好朵朵的病情,我一路朝著醫院頂樓狂奔。
在這家醫院最頂級的豪奢病房裏,我果然見到了那個專家。
他正在給一個病人做檢查。
看清那個病人的麵龐時,我的心沉到穀底。
又是夏瑜銘,他還在這裏陰魂不散。
他被我撲倒在地,胳膊輕微擦傷,連皮都沒破。
站在他身旁的孫清影卻仿佛把這當作天大的事,滿臉心疼的表情。
“阿明你一定會沒事的,這家醫院的所有醫生都會為你一個人看診。”
“要是治不好你,他們醫院也不用開下去了。”
心臟又狠狠抽痛了一下,自己女兒的性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孫清影還在擔心一個無關緊要的擦傷。
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我想都沒想就跪倒在孫清影腳下,求她網開一麵。
“清影,多多現在受了很嚴重的傷,必須得靠這位專家的治療。”
“求求你,幫幫我,救救朵朵。”
孫清影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半個字,她看到我的身影,嘴角就翹了上去。
我的出現,給她積攢的殘暴情緒找到了宣泄口。
“好啊,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專門來打擾阿銘的治療是不是。”
“蔣靖軒你心思怎麼這麼惡毒,要不是你,阿銘怎麼會受到這麼嚴重的傷。”
她一腳重重地踹在我的胸口上。
我悶哼一聲,嘴角流露出血跡,五臟六腑仿佛都要被打碎。
但我還是強撐著抱住孫清影的腿,乞求她救救朵朵。
“她畢竟也是你的親生女兒。”
孫清影滿臉不屑地一腳把我踹開。
“你以為我會信你編造的謊話,不過是扔進化肥池裏,哪有那麼容易死。”
“來人,給我把這個謊話連篇的瘋子手腳打斷扔出去。”
她的身邊立即按照她說的去做。
劇烈的疼痛中,我再也維持不住意識的清醒。
記憶的最後一幕,是孫清影腳踩在我的頭上,麵露不屑。
“你最好祈禱阿銘沒事,不然有得你受的。”
“趕緊把這隻死狗拖出去,別礙了阿銘的眼。”
意識漸漸模糊,我的最後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對不起,朵朵,我沒能給你找到專家救你。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好爸爸。
等再睜眼,夏瑜銘已經康複,和孫清影一同乘坐直升飛機離開。
就因為孫清影的耽擱,延誤了專家治療的黃金時期。
他憐憫地瞥了我一眼。
“多器官衰竭,已經沒救了,有什麼話,最後和你女兒說說吧。”
哪怕剛才的疼痛再劇烈,也比不過這一刻全身上下傳來的鑽心刺骨的痛楚。
我咬著嘴唇走進急診室。
朵朵的身體已經被清洗得一塵不染,她衝我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看來媽媽真的不喜歡我,就連最後了都不來陪我。”
我剛想出口反駁,聯想到孫清影的所作所為,就把話全都咽了下去。
說完這句話後,朵朵再也支撐不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窗外的夜景迸發出無比絢麗奪目的煙花,這是一場全城人都看得到的生日祝福。
“祝夏瑜銘生日快樂,要和孫清影長長久久!”
我望著這句話,輕輕闔上朵朵的雙眼。
別讓這東西臟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