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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公的白月光還單身,卻得了很嚴重的婦科病。

宴會上,五歲的兒子捂著鼻子說:“阿姨,你身上怎麼臭臭的?”

白月光被刺激的發了瘋,將兒子送去了郊區蛇蟲滿地的垃圾場。

說要讓兒子嘗嘗什麼才是臭的味道。

老公卻用現場唯一的一輛車,載著白月光去散心。

渾然不顧兒子被嚇得哮喘發作,命在旦夕。

他搖下車窗,看我的眼神裏滿是嫌棄:

“你就是仗著我當年跟你求婚一百次,才這麼飛揚跋扈,把孩子教成了這個樣子。”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給你們更多的教訓。”

我一邊雙手顫抖著撥打120,一邊默默擦掉眼角的淚水。

他不知道,我已經聯係了遠在國外的黑手黨父親。

距離他來接我回家,隻剩最後幾天。

1

從醫院回到家,已經是一周後。

別墅裏一片狼藉。

衣服、鞋子、化妝品......丟得到處都是。

不用想就知道,我和孩子不在的這段時間,沈知宴和白薇薇玩得有多開心。

抱起虛弱的兒子,我準備上樓收拾行李。

角落的兒童房,傳出女人舒爽的尖叫。

“知宴,我們在童童的房間這樣,嫂子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沈知宴帶著粗喘的聲音響起:

“不會,我上次已經給了她教訓,她肯定學乖了。”

“就算為了童童,她也不敢生氣。”是啊,我不敢生氣。

上次我不過是拒絕給白薇薇做夜宵。

沈知宴就讓人把我們五歲的兒子倒吊在天台。

什麼時候做好,什麼時候才肯放下來。

抱著兒子的手緊了緊,我利落轉身。

背後的房門卻開了。

沈知宴抱著身嬌體軟的白薇薇走出來,見到我腳步一頓。

“你們回來了?”

“正好,薇薇和我也累了,你去給她熬碗雞湯。”

“涼了送上來。”

將兒子放到沙發上坐好,我看向白薇薇:

“還有什麼要求嗎?”

見我這麼乖,沈知宴破天荒給了我一個讚賞的眼神。

“夢晴,你能這麼乖,我也放心了。”

“明天兒子生日,我會給他辦宴會。”

男人話音剛落,白薇薇眼淚倏地落下,捂著心口喊疼。

見狀,沈知宴立刻慌了神,將兒子扯到地上,讓白薇薇在沙發上坐下。

男人一邊溫柔地問白薇薇哪裏疼,一邊厲聲喊著管家備車。

準備趕往醫院。

我抱著兒子,看到男人著急地模樣,忍不住想笑。

因為一周前的晚宴。

兒子隻不過說了句:

“薇薇阿姨身上怎麼臭臭的?”

就被男人送到了郊外蛇蟲滿地的垃圾場。

即使兒子哮喘發作,躺在垃圾堆裏氣息奄奄。

沈知宴也依舊麵不改色,冷漠地讓保鏢繼續往兒子身上倒垃圾。

美名其曰:“學學規矩。”

我衝上去想阻止,被人死死攔住。

我跪在地上求饒,沈知宴囑咐管家:

“記得通知醫院,這一片都不許派救護車。”

“讓許夢晴抱著孩子自己走過去。”

“隻有吃過了苦頭,才知道什麼話不能說。”

抱緊兒子,我轉身想走,沈知宴卻冷臉扣住我的手腕。

“一起去。”

“什麼?”

沒等我繼續追問,沈知宴已經將我們母子拖上了另一輛車。

“薇薇是因為看到你和孩子才難受的,你必須負責,跟我們一塊去醫院。”

手腕被大力拉扯,哢嘣一聲脫臼。

沈知宴訕訕鬆手。

“怎麼這麼沒用?拉個手都能脫臼。”

自從白薇薇出現,“沒用”幾乎成了我的代名詞。

被白薇薇推倒,摔得頭破血流,是我沒用。

兒子發燒,醫生被白薇薇全部叫走,是我沒用。

沈知宴帶白薇薇出席各大宴會,我被人罵小三,也是我沒用。

嘴裏血腥味蔓延,我認命地上了車。

再堅持三天。

隻要再等三天,我遠在國外的黑手黨父親就會來接我們回家。

我就能帶著孩子永遠離開沈知宴了。

2

路上,兒子很害怕。

緊緊縮在我的懷裏。

“媽媽,爸爸是不是又要為那個女人傷害我們了?”

我忍著疼,小聲安慰:

“沒事的,媽媽在,媽媽會保護童童的。”

話落,開車的司機沒忍住嗤笑一聲。

我知道他在笑什麼。

上一次,遊輪度假時,就因為白薇薇不高興,沈知宴把兒子丟進了海裏。

那天,我為了救童童,在海裏遊了三個小時。

失溫嚴重,差點截肢。

可那是以前了。

兒子住院期間,因為遺傳了我的RH陰性血,我頂著病體給兒子輸血。

沒想到通過血庫對比,我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黑手黨父親。

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車子很快停下。

三個保鏢強硬地將我和兒子圍住,帶到了手術室門口。

“薇薇查出了急性白血病,你和兒子的骨髓都匹配。”

“抽我的!”

我立刻回答,生怕沈知宴傷害童童。

男人一愣,臉上罕見地有些心疼:

“醫生說麻藥會影響骨髓質量,所以......”

“沒關係,抽我的。”

我語氣堅定,將兒子藏到身後。

沈知宴溫柔一笑,示意保鏢將我帶走。

“既然這樣,那抽血就抽兒子的吧。”

話落,我猛然掙脫了保鏢的控製。

“不可以!兒子才五歲,剛剛出院,他受不住。沈知宴,你要了骨髓還不夠嗎!”

“那是我們的兒子啊!”

我身體顫抖,不敢置信。

沈知宴蹙眉,一副我不懂事的樣子。

“童童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舍得傷害他呢?我難得心疼你一次,怕你又捐骨髓又捐血。”

“再說了,這是對兒子的教訓,要不是他被你教壞了,大庭廣眾之下惹薇薇生氣,她也不會被氣出白血病來。”

“這是你們該贖的罪。”

他無視了兒子驚恐的眼神,命令保鏢強行將他抱起帶往抽血室。

“媽媽,媽媽救我,媽媽!”

兒子掙紮著朝我伸出手,哭著喊媽媽。

我發了瘋,拚命掙紮。

在碰到兒子手指的一瞬間被保鏢狠狠扯開。

看著我通紅的眼角,沈知宴心跳停了一拍,保證道:

“夢晴,你放心,我會一直盯著醫生。”

“最多隻抽200CC,不會有事的。”

我沒說話,隻是眼淚徹底流幹。

沈知宴,我最後信你一次。

3手術進行的很快。

也果然像沈知宴說的那樣,全程都沒打麻藥。

孩童手臂般粗的針頭,硬生生插進了我的身體。

我咬爛了嘴唇,不斷疼暈又再次醒來。

出的汗打濕了整個手術台。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護士閑談。

“真要抽那個小孩的血嗎?那個白女士根本就沒病。”

“那又怎麼了?院長收了錢,我們就得幹。”

“何況你沒看到沈總在乎的樣子嗎?”

“一看就是放到了心尖尖上的人,我們哪有資格跟人家豪門對抗。”

“就是可憐了那個孩子,才五歲,竟然要抽800cc,半條命都沒了。”

小護士不忍心,詫異問道:

“不是200cc嗎?”

“原本是200,但那個白女士隻是哭了兩句說難受,沈總就下令繼續抽,說什麼有備無患,唉,那個孩子臉色都紫了,嘴裏還喊媽媽呢。”

眼淚不要命地往外流,我感覺自己的理智已經斷裂。

沈知宴,你又騙我。

醒來後,我第一件事下床就是找童童。

沈知宴坐在沙發上批閱文件,見我醒來眼神一亮。

“你醒了?身體還難不難受?要不要吃點東西?”

“童童呢?”

我問他,眼眶通紅。

沈知宴笑意一僵,臉上的激動緩緩收斂。

“童童他......他失血過多,還沒醒。”

“不過醫生說他已經沒事了,隻要好好休息,肯定能恢複的。”

“我還給他包下了全城所有的無人機方隊,等他醒了表演給他看。”

“童童一定會開心的。”

沈知宴總是這樣。

給了我和孩子一個大棒後,又喂一顆甜棗。

以為這樣,就能掩蓋掉他對我們的傷害。

眼底的諷刺一閃而過,我不想激怒他,隻提了要自己的手機。

可能是我的表現太平靜,沈知宴明顯有些怔愣,頓了好久才掏出手機給我。

瞄到屏幕上碩大的倒計時鐘,沈知宴冷不丁問:

“什麼倒計時?”

自從白薇薇回國,這還是他第一次關心我的生活。

心裏的煩躁更盛,我隻敷衍了一句:

“不重要。”

沈知宴一愣,莫名覺得胸口發悶。

但他放不下臉再問,雙手抱胸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丟下一句“惺惺作態”後就大步離開。

要是以前,我肯定會被他的態度刺激得眼圈發紅。

可眼下,我隻是默默看著屏幕上的倒計時,思考著還有哪些行李沒有打包。

畢竟距離父親來接我,隻剩下不到兩天了。

4

晚上,我如願轉到了兒子的病房。

他還在昏睡。

眼睛腫得像核桃,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針孔。

護士說,那是因為兒子血管細,紮不進針頭,所以試了好幾十次。

我自虐般地一遍遍問著細節,恨不得以身代過。

沈知宴估計也知道這次過分了,讓管家送了很多禮物。

大大小小的玩具堆滿了病房,卻沒有一件是兒子這個年紀能玩的。

而白薇薇的朋友圈,每隔十分鐘就更新一次。

【不想吃飯,沈先生要親手給我喂。】

【打針好痛,沈先生幫我吹了好久。】

【想看日出,沈先生怕我著涼,找了塊小毯子幫我捂腳。】

那塊給白薇薇捂腳的毯子,是兒子的阿貝貝。

每晚童童都要抱著它才能睡著。

現在成了沈知宴討好白薇薇的工具。

我一陣反胃,跑去了廁所。

回來時正好收到父親的消息。

【上飛機了,明天到。】

第二天,我抱著兒子出院回家。

距離父親的飛機落地,隻剩下不到半小時。

別墅裏,音樂震耳欲聾。

白薇薇和她的朋友們正在開慶祝派對。

“薇薇,你可真聰明,一次裝病,就讓許夢晴和那個孩子給你又捐骨髓又捐血的。”

“這下,整個富人圈都知道你才是沈總心尖尖上的人了。”

“以後成功上位,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啊。”

麵對姐妹的吹捧,白薇薇很是受用。

“那當然,捐骨髓算什麼?隻要我想,就是把她們母子賣了,阿宴也舍不得跟我生氣。”

“不信?我演示給你們看。”

她發現了我和兒子。

自信滿滿地走上前,然後抬手,狠狠的一巴掌。

我一時不察,臉頰高高腫起。

童童嚇壞了,伸手想攔。

“不要,壞女人,不要打媽媽......”

“砰!”

兒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薇薇一腳踹到了地上。

“小賤種,哪有你說話的份。”

兒子悶哼一聲,嘴角流下鮮血。

我發了瘋,將白薇薇推開。

“別碰我兒子!”

白薇薇先是一愣,接著氣急敗壞。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她給我按住!”

我掙紮不得,被人死死壓在地上。

童童也被人雙手反扭,綁在了沙發上,哭著喊爸爸媽媽。

白薇薇還不盡興,抬手對著我的臉,一巴掌、兩巴掌、三巴掌......

第十七下的時候,我的嘴角徹底被打裂。

有人害怕。

“薇薇,夠了吧?要是沈總回來,看到他老婆孩子被我們弄成這樣......”

“我們怎麼解釋啊?”

“是啊是啊,四年前,王家那個小女兒不過是背後罵了句許夢晴窮酸,沈知宴就把他們家搞破產,現在還在夜市擺攤呢。”

“還有去年,林清喝醉酒撞了許夢晴一下,隔天林家就被逼得移民了。”

“我們現在這樣,沈總要是知道了......”

“怕什麼?”

白薇薇打斷她,眼裏嫉恨閃著惡毒的光。

“你都說了那是以前,現在阿宴的心裏隻有我。”

“你們不敢動就讓開,別擾了我的樂趣。”

“啪”“啪”“啪”......

白薇薇越打越興奮。

童童的聲音也逐漸哭啞。

我早就說不出話來了,每呼吸一次都能感受到口腔裏的鮮血。

第99個巴掌落下,別墅大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

沈知宴震驚夾雜著慌亂、憤怒的聲音響起:

“薇薇?你們在幹什麼?”

5

再次醒來還是在醫院。

短短幾天,我和童童已經不知道進了這裏多少次。

沈知宴坐在邊上,見我醒來眼底閃過心疼。

我以為,他要勸我原諒白薇薇,說那隻是個玩笑。

又或者,幹脆直接說是我的錯,讓我帶著童童去給白薇薇道歉。

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顛倒黑白的事了。

可出乎意料的,他告訴我。

“薇薇這次確實過分了。我停了她的卡,那些幫她的人我也全都做了懲罰,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和童童麵前。”

“還有這把鑰匙,你和童童,先搬到城郊的別墅去吧。”

“好。”

我明白。

他這是要我帶著童童離開,給白薇薇讓位。

我答應的爽快,沈知宴卻不高興了。

“你就不問問為什麼?又或者,你就不挽留一下?”

我搖頭。

不感興趣。

我隻知道,再熬一個小時,父親的車就會到樓下。

到那時,沈知宴也好,白薇薇也好,都不會再有機會傷害我和孩子。

被我的平靜一刺,沈知宴臉色突然就難看起來了。

他站起身,冷冰冰地宣布:

“醫生說薇薇受了刺激,病情嚴重。上次抽的血不夠,這次要雙倍。”

話落,我還沒反應過來,保鏢就已經抓起了童童。

“不,不行!”

“童童已經抽過血了,而且白薇薇根本就沒病,她是騙你的!”

我慌了神,直接摔下病床,想去保護童童。

沈知宴卻一把扯開我的手,高高在上地俯視我。

“我早猜到你會汙蔑薇薇,所以特意找醫生要了病曆。”

“想救童童?跪下給我磕頭,說你錯了,不該因為吃醋胡言亂語。”

“隻要你磕夠一百個,像我當年跟你求婚那樣,我就放了童童。”

“不要,媽媽不要。”

兒子邊哭邊喊,因為著急哮喘再次發作,臉色越來越青紫。

沈知宴看不見似地,示意保鏢將兒子高高舉起,像條瀕死的魚。

我沒辦法,強忍著屈辱跪下。

“磕完,你放我們走。”

沈知宴咬破了嘴唇。

“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我沒回答,隻是像個麻木的機器一樣,跪下、磕頭。

一下、兩下......

鮮血很快在地磚上暈開,我卻好像感覺不到痛。

磕頭的動作越來越快,臉上的淚水逐漸幹涸。

醫院的地磚又冷又硬,就像沈知宴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堵得厲害。

“你認錯了嗎?”

我沉默,第37下。

“隻要你認錯,我立刻放了童童,給你們母子找最好的醫生。”

第48下。

“薇薇我也可以安置到別的地方去,以後再也不讓她打擾你們的生活。”

第74下。

沈知宴忍不下去了。

他砰的一聲踹翻了邊上的床頭櫃,咬牙切齒。

“許夢晴!你好得很!來人,叫醫生過來抽血。”

聞言,我終於有了反應。

幾乎瘋狂地嘶喊:

“沈知宴,你答應過我的,隻要我磕頭,你就放了童童。”

“你不能騙我!”

看著我猩紅的眼角,有那麼一瞬,沈知宴差點忘記了呼吸。

他正想再譏諷我兩句,病房門突然被人撞開。

一群五大三粗的外國雇傭兵闖進來,露出身後兩鬢花白的男人。

“女兒,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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