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纏繞著紗布醒過來時,楚頌言意外看見守在她床邊打瞌睡的裴延知。
她微微轉動身體,卻驚醒男人。
“你救了我?”她仍是不敢相信。
“最近我總夢見你被卷進船底絞死。”
裴延知揉揉脹痛太陽穴,強行將自己從那真實可怖的夢境中抽離,那種讓他心密密實實的痛,他再也不想體會一遍了。
所以在看到楚頌言渾身是血時,身體已經不受控製衝到她身邊。
“如果那不是夢呢?”楚頌言聲音顫抖著嘶啞,眼底猩紅,“那些是真的,你會怎麼做?”
“好了!”男人對她終究是不耐煩的,眉心緊鎖著,“一場夢而已!”
又想說些什麼時,楚可儀抱著玩偶出現在門口,臉上是怯生生的怕,
“裴哥哥,我想吃城東的奶黃包。”
“好,我這就去買。”
裴延知不假思索轉身離開的背影讓楚頌言心也涼了。
前世,她最喜歡的就是城東奶黃包,從小生病時哪怕是深夜,他也會跑到幾十公裏外去買,隻為哄她開心。
可後來,她病的臥床不起,打電話給他卻聽到那邊傳來的肉體碰撞聲。
楚可儀注意到她眼中交織的情緒,發出尖銳嘲諷的笑聲,
“怎麼?把他讓給我後悔了嗎?”
說著挑起楚頌言的下巴,長指甲深深刺入她肉裏,“我的好姐姐,你霸占我身份這麼久,我現在要把你從前擁有的一切都搶走,你可不要恨我啊,這是你應得的!”
“楚可儀!”楚頌言忍痛開口,“我從沒想跟你爭什麼,你要拿走就是,可你偏要折磨我。”
厲聲斥責非但沒讓對方愧疚,反倒激起她的報複心。
毛絨玩偶中閃爍的冷光刺到楚頌言眼裏。
無數根針深藏在裏麵,隻要微微用力,就會刺破皮膚。
而楚可儀就是抓住機會,在裴延知推門的同時扯住楚頌言手腕將她拽下床,利用視野盲區讓鋼針刺入身體,
“姐姐不要打我!好痛啊!”
啜泣立刻吸引男人全部注意力,他蹲下身就看到紮在她身上的針,臉色陰沉嚇人,看向楚頌言的眼神冷的讓她墜入冰窟,
“你就這麼惡毒,我才出去一小時,你就想害死她!”
楚頌言剛愈合又裂開的傷口疼痛難忍,喉間溢出痛苦哀鳴,“沒有......”
她痛的幾乎說不出話,卻讓楚可儀眨著無辜通紅的眼睛惡人先告狀。
“姐姐吃奶黃包,恨我打我,想殺我。”
話一出口,裴延知幾乎就給楚頌言定了罪,“愛吃奶黃包是吧?你就在這裏好好吃個夠!”
說著便抱起啜泣的楚可儀匆匆離開,扔下句,
“誰也不許送飯給她,就讓她吃那些奶黃包!”
他厭惡的餘光打在楚頌言身上,像是鋒利的刀在刮肉,讓她苦不堪言。
她撐著力氣指向監控,卻也隻得到男人更加冷漠的話,
“可儀現在隻有八歲智商,她是孩子能撒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