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為什麼祁珩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肩膀被兩個大漢死死按住,沈梔清掙紮無果,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
黑暗中,男人的身影逐漸逼近,一股淡淡的煙草味縈繞在沈梔清的鼻尖。
“先生,你認錯人了吧,我叫沈靜,不是什麼沈記者。”沈梔清刻意壓低了聲音。
“沈梔清,你真是把我當傻子耍呢?”
值班室的燈突然亮起,白晃晃的燈,晃得沈梔清有些睜不開眼睛。
祁珩蹲下身子捏起她的下巴,比對著手中的身份證,端詳著她的那張臉。
白金色的頭發,灰藍色的美瞳,高飽和度的眼影,飛揚的眼線,紅到滴血的口紅,身上散發出一股廉價刺鼻的玫瑰香水味。
各個都是祁珩最討厭的,這樣的裝扮放在人群中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祁珩捏著沈梔清的身份證,抵在她的下巴上:“沈記者還真是聰明,專門裝扮成我最討厭的樣子,要不是你這張身份證上的照片,我還真就認不出你了。”
沈梔清知道,這下,真的逃不掉了。
現下這情況,求饒已經沒有用了,她既然敢逃,就該料到被抓到後祁珩就不會放過她。
但看樣子,祁珩似乎還不知道昨天錢賀煜懷裏抱的是她。
沈梔清強裝鎮定,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祁珩,臉上掛上一絲無畏的笑意:“祁總才是厲害,我都這個樣子了,祁總還能發現我。”
祁珩臉上的表情逐漸冷下來,手上的身份證被扔到一邊,他用力地掐著沈梔清的脖子:“沈梔清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不但辭了工作,還敢改名換姓辦假身份證,就這麼想逃?”
“祁總不願意放過我,我自知在記者界已經沒有出路了,不換個身份自保,難道還要一直在公司裏忍氣吞聲給人打雜嗎?”
沈梔清的意思很明了,她現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被他逼得。
祁珩手上的力道逐漸增大,眼中猩紅:“換個身份自保?沈記者,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要補償我,補償夠了嗎?就敢逃。誰給你的膽子?”
補償?沈梔清突然覺得有些可笑,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她就要放下一切尊嚴來補償他。
況且,她補償他的還不夠嗎?
沈梔清直勾勾地看著他,眼底深處漸漸露出嘲諷的笑意:“祁總還想要我怎麼補償?是讓我繼續天天跟在祁總身邊做床伴?”
床伴。聽到這個詞,祁珩的手上更加用力,沈梔清給自己的定位還真是高,“床伴”這個身份沈梔清她根本就配不上!
沈梔清的臉雖然被粉底蓋著,卻依舊能看見因缺氧而湧上的紅暈。
她倔強地看著祁珩,話語從口中強擠出來:“還是祁總想看我像最開始我們認識時那樣,被扔到山裏的未開發區和那群野狼毒蛇生活在一起,在大雨裏跪在地上啃泥巴吃,供祁總取樂?”
沈梔清的語調逐漸升高,哪怕自己快要呼吸不上來了,一句又一句的質問從嘴中擠出,細數著他對她犯下的罪行:
“還是祁總想繼續看我在零下十度的冬天,頂著風雪,穿著連大腿都蓋不住的裙子獨自從郊區走到家裏?”
“又或者被祁總拿著相機拍照取樂……咳……咳……”
祁珩突然鬆開她,一股氣沒有上來,沈梔清被嗆得咳嗽連連,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擠出,脖子上也已經有了明顯的紅痕。
他鬆開她幹什麼?讓她閉嘴嗎?他對她做過,可不止這些。
一年來的羞辱,讓她生理心理都遭受到重大的打擊。
曾經連感冒都很少得的她,在認識祁珩的短短483天時間裏,光是市中心的醫院就進了28回,大大小小的藥店就去了87次,從一個健健康康的人變成了一個活脫脫的藥罐子。
猛烈的咳嗽不止,漸漸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她的喉間。
“怎麼鬆手了?祁珩,別心軟啊,來個痛快,掐死我。”沈梔清紅著眼眶看向祁珩。
當初她被他斷了在LB的路,還對她進行毫無人性地折磨,她一步步的試探,一步步的退讓,一步步的低頭,終於讓自己存活下來。
她以為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可是隻是他的一句話,又把自己推進深淵。
她好不容易又給自己找到了一條活路,一條更驚更險但卻再也不用忍受他折辱的活路,可他卻偏偏攔著她不讓她走。
她隻是想要趕快拿到LB高層手中的那項資料,隻是想跟自己分別了七年之久的母親和妹妹相見,這難道就這麼難嗎?
祁珩伸出手慢慢摩挲著沈梔清的臉,食指上戴著的冰涼的銀戒緩緩觸碰過她滾燙的臉頰:“沈梔清,你就這麼想逃?想到就連死也不怕?”
“祁總,跟我說這麼多幹什麼?還不動手?怎麼?舍不得了?”
沈梔清話剛說完,祁珩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眯起眼睛盯著她手上殷紅色的美甲。
——跟前幾天錢賀煜懷中那個女人的一模一樣。
怪不得,那天他就感覺錢賀煜懷中的那個女人如此熟悉。
怪不得,沈梔清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沈梔清,我說你怎麼突然這麼有底氣了。原來是回去找你的老金主了啊。”
祁珩拍拍手,兩個壯漢立刻把沈梔清按到辦公桌旁邊的軟椅上。
“你想幹什麼?”沈梔清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惶恐。
她太清楚了,祁珩這個人瘋起來,一點人性都不會有。
沈梔清的身體被綁在座椅上,胳膊被尼龍繩死死纏在座椅的扶手上。
她奮力掙紮,但這樣的舉動除了讓她的手腕上多出幾道紅印之外再無其他作用。
祁珩麵無表情地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怒而威,如同一個君臨天下的帝王。
祁珩抬手慢慢撫摸著沈梔清被漂得有些毛躁的頭發,就好像在撫摸一隻不聽話的寵物。
“沈記者,一年多了,你怎麼還沒學乖。”
他的指尖深深插入她的發絲中,突然猛得拽起:
“我最初真就該讓你在山裏被那隻野狼吃掉。你說要向我自證清白,結果轉身投到錢賀煜懷裏,又跟他合夥演什麼戲呢?”
祁珩想到昨天沈梔清環在錢賀煜懷裏一起挑釁他的樣子,就恨不得把沈梔清千刀萬剮。
“祁珩,我最後再說一次,我跟他……”
“你跟他沒關係。”沈梔清的話還沒說完,祁珩立刻開口打斷她。
“沈梔清,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一年前,你偷走祁氏機密文件的時候,你給我下藥的時候,哪怕我把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你麵前,你也是這麼說的。”
祁珩死死地盯著沈梔清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沈、記、者,這幾個字我的耳朵聽得都生繭子了,換幾個有新意的借口吧。”
在沈梔清和錢賀煜在一起被祁珩撞見的那一刻起,沈梔清就應該明白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更何況祁珩從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她。
沈梔清有想過自己被祁珩抓到的那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突然,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沈梔清的頭向後仰著倚在座椅的靠背上:“祁總如果真不相信我,那就殺了我,也算給祁總解恨了。”
殺了她也好啊,她就不用繼續小心翼翼地活在這世上,不用跟這些惡魔周旋在一起,也不用再擔心自己真正的身份被發現了。
“沈梔清,我怎麼會讓你這麼輕易地去死呢?既然我給你留的活路你不想走,那我就再給你找一條更適合你的路。”
祁珩轉身在沈梔清麵前的黑色老板椅上坐下,雙手搭在翹起的腿上,對站在門口的陳侑緩緩開口:“陳侑,讓門外等著的那兩個人進來。”
話畢,祁珩看向沈梔清,臉上露出不明覺厲的笑意:
“沈記者,我們之間的遊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