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表麵是她的貼身保鏢,阿夜。
帥氣逼人,高大挺拔,一個打八個。
實際上卻是陸家的植物人小孫子,陸澤野,隻不過戴著一張做工極好的麵具。
她不明白陸澤野是怎麼在長時間保護她的情況下,還能瞞過陸家。
但明白從植物人到保鏢,再到看似要娶阮珍珍為妻,都是他精心布置的一盤棋。
而她是整盤棋裏最意外的那顆棋子。
不過這些都是阮棠臨死前才知道的。
她被狼群撕咬時。
陸澤野帶著阿夜的麵具,從天而降,死死將她護在懷裏。
那個向來冷漠的男人,滿眼慌亂,失了分寸。
他罵她眼瞎,看不清渣男。
又哭著命令她不許死,他什麼都可以答應她。
可她已經被咬斷了氣管,最後的記憶,是有股溫熱的液體噴濺到了她的臉上。
是陸澤野的血。
阮棠不知道陸澤野最後是否生還,但卻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才是唯一深愛自己的男人。
否則不會甘願陪她赴死。
隻怪她上輩子被自認為是愛情的執念蒙蔽了雙眼,一心撲到宋敘川的身上,看不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辜負也連累了陸澤野。
這輩子,不會了。
晃神的這一刻,身旁的車門已經被陸澤野打開。
“大小姐,請下車。”
他命令的口吻裏帶著顯而易見的隱忍。
上一世也是這樣,她給宋敘川下完藥,陸澤野攔下車,打開車門要帶她走。
但她拒絕了。
——“你是陸澤野的狗嗎?為什麼也要逼著我嫁給那個廢人?”
——“記住,你隻是一個保鏢,還輪不到你來做我的主!”
陸澤野被她氣走的時候,該有多傷心呢?
阮棠立刻去解安全帶,手卻被宋敘川按住。
“阮棠,適可而止,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他一定認為她叫保鏢來,是為了幫她逃婚。
阮棠故意不解釋,想掙開他就走。
可宋敘川卻按得特別用力,生怕她一走了之後,沒人給他的阮珍珍當替死鬼。
阮棠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果斷轉頭看向陸澤野。
“阿夜。”
“帶我離開。”
話音落下,阮棠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耳邊就傳來清脆的喀嚓聲。
緊接著,是宋敘川痛苦的悶哼。
陸澤野直接將宋敘川的手腕掰脫臼,然後將她抱到機車後座上。
“逃婚?”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西裝,得體的剪裁將他襯得格外身高腿長。
他逆光而立,車燈在他周身籠罩出一層冷白色的光圈。
冷漠高貴,宛如神邸,讓人不敢直視。
哪裏是一個普通保鏢會有的氣場。
但凡阮棠從前多上一點心,也不至於那麼晚才發現他雙重身份的秘密。
阮棠滿腦子都是臨死前被他緊抱的畫麵,想也沒想就伸出手臂,緊抱住他。
“不,我不逃。”
女人的聲音帶著點不易覺察的哭腔,加上這個擁抱,頗有點撒嬌的味道。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送我回陸家好不好?”
陸澤野背脊僵硬,呼吸停滯。
他明顯感覺到懷裏這位大小姐很不對勁。
過去這一年裏,除了無法避免的肢體接觸之外,她很厭惡他的觸碰。
脾氣也非常不好。
這會不光主動抱他,還跟他道歉,征求他的意見。
莫非......
“為了氣宋敘川,大小姐還真豁得出去。隻可惜他看到你對其他男人主動投懷送抱,什麼反應都沒有。”
阮棠複雜的情緒戛然而止。
陸澤野竟然認為她的示好是為了氣宋敘川?
他是怎麼把這兩件事連到一起的?
算了,誰讓她之前對宋敘川的執念太深,就算她突然轉變,也不會被輕易相信。
隻要陸澤野不推開她就好,其他事情她可以慢慢證明。
阮棠決定一賴到底。
她抱著陸澤野的胳膊收得更緊了。
“我抱的是你,提那個臟東西幹什麼?晦氣。”
她沒打算給陸澤野繼續質問她的時間,鬆開他的同時,撿起之前的大小姐口吻,命令道。
“別磨蹭了,送我去陸家。”
陸澤野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眼眸複雜幽深。
“然後當著你新老公的麵再來一次?”
阮棠詫異的瞪圓雙眼,突然理解自己上輩子為什麼沒能看清陸澤野的心意了。
這麼毒的舌,和這麼奇葩的腦回路,很難和愛情串聯到一起啊。
而且她長這麼大,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吃自己醋的。
入戲真深。
“我沒有這種變態的癖好,以後也不想聽你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阮棠故意拉下臉,眼含淚花的注視著陸澤野,“雖然我也非常喜歡......”
話說一半,欲言又止。
直到眼淚無聲滑落,她偏頭擦掉,說出了後麵的台詞。
“算了,像我們這種身份的人,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
阮棠頂著雙通紅的眼睛,重新望向陸澤野。
“阿夜,走吧,送我去陸家。”
陸澤野到底是什麼也沒說,親手為她戴好頭盔,帶著她直奔陸家。
阮棠緊抱著陸澤野勁瘦的腰身,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背上。
剛剛的話是她為自己留的後路。
陸澤野的計劃還沒完成,她自然不會現在就暴露知道他身份的事實。
但她現在想要補償和靠近陸澤野,早晚會知道他的雙重身份。
等到真相被揭曉的那天,她需要一個能將自己的行為解釋得通的理由。
不然不就真成了一個擁有植物人老公,卻和保鏢不清不楚的風流渣女了?
到時候她就說,她其實是喜歡阿夜的。
但知道以他的身份無法和陸家抗衡,不忍心看他以卵擊石,才選擇壓下喜歡,接受安排。
畢竟和素未蒙麵的聯姻老公相比,對保護自己一年的保鏢日久生情才是人之常情。
完美。
機車穩穩的停在陸家門外。
別墅門四敞大開。
阮棠被抱下車,剛在門口站定,就聽到裏麵傳出一道熟悉的哭訴。
“當初到我阮家提親的是你們,如今我過來履行婚約,你們卻要將我拒之門外,你們陸家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