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保寧若是知道薑時願的想法,恐怕會立刻笑出聲來。
她其實也不是很想做那對癲公癲婆的親生女兒。
新爹雖然傻白甜,但勝在好糊弄。
知道女兒為自己受傷之後,就感動的不得了,如今恨不得把薑保寧當做菩薩一樣的供起來。
她不提要求,他還不高興哩!
“保寧啊,這些就夠了嗎?要不要再買一點你喜歡的?”
薑保寧盤算著差不多能把他的現銀花光,略有些羞澀道。
“這些夠了,不能讓爹爹太辛苦。”
薑佑感動的呀。
怎麼會有這麼善解人意又體貼入微的孩子?
一定是地底下的兄長聽見了自己的呼喚,把這麼好的女兒送給了他。
“保寧你放心,爹爹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薑保寧相信這一點。
祖父送來的東西一看就是用了心,田莊鋪子宅子,應有盡有。
便是後輩沒什麼大出息,也能靠著這些東西做個富貴翁。
雖然她的目標不隻是做個富貴小姐,但也不能打擊老爹的信心。
秉持著快樂教育的原則。
她十分捧場的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大眼睛裏似乎閃耀著星光。
“爹爹太厲害了,爹爹準備怎麼讓我過上好日子?”
“把這些賣掉就好啦!”
薑保寧笑容一頓。
薑佑卻湊過來,小聲說自己剛發現的秘密。
“老頭子這次格外大方,給咱們的鋪子都在好地段,田莊也很值錢,我打聽過了,一個鋪子能賣上萬兩呢。”
田莊和鋪子是立家之基。
隻有敗落之家才會賣鋪子和地。
她忽然有些手癢,忍了又忍,才沒在這張俊臉上留下痕跡。
“咦,保寧你怎麼不笑了?”
他看起來那麼真誠,眼神清澈。
“要不要再買幾個首飾,或者多買些衣服......爹爹怎麼樣才能讓你高興?”
薑保寧沉默了半晌,扯了個笑出來。
“保寧不太懂這些,但是聽別人說鋪子放著更賺銀子,雞生蛋,蛋生雞,才能有長久的收入,爹爹,是不是這樣啊?”
薑佑:“你果然不懂這些,開鋪子是最容易賠錢的買賣了。”
薑保寧:??
“是嗎?”
“當然了。”薑佑歎了口氣,“我那幾十個鋪子沒一個賺錢的,每年還得搭進去幾萬兩銀子。”
若不是兄長留給他的,他早賣了。
薑保寧覺得不太對勁。
薑祁一向大手大腳,結交同僚,拜訪上官,流水似的銀子花了出去,一個月至少幾萬兩。
他說都是從鋪子裏賺的。
而薑祁手上也才十幾個鋪子而已。
將此事記在心裏,薑保寧思考著。
是時候給新爹上點壓力了。
“時願小姐求見。”
打瞌睡來了枕頭。
“請。”
正準備把人趕出去的薑佑一頓。
忽然想起,薑時願是保寧的同母胞妹。
論起血緣關係,自己或許還比不上她們親近。
“那個,爹爹去看看藥好了沒。”
薑時願下巴微揚,眼裏帶著挑剔,像是根本不願意踏足此地。
“父親托我給你帶句話,他願意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刻去認錯,父親會考慮原諒你。”
走到門口的薑佑腳步一頓,極其絲滑的拐了個彎,趴在門外偷聽。
還安慰自己。
“我這可不是偷聽,我是怕保寧又被那些人給騙了。”
薑保寧看著那藏的並不好的人影,眸光微閃。
“我才不要他的原諒,我有新的父親了,我的父親比你的父親好。”
薑時願極其不屑。
“人人都知道世子是什麼樣,姐姐你何必自欺欺人?”
不知為何,今天的薑保寧格外柔順,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薑時願越發炫耀。
“父親說了,他隻有一個我女兒,你的院子現在歸我,你的嫁妝也歸我,父親給我準備了幾十個鋪子和田莊,還有好多銀子......聽說世子前些日子被人騙了所有財產?”
你怎麼比的過我?
薑佑緊緊的扒著門,心裏亂極了。
那狗東西竟然這麼有錢?
不行,我女兒可不能比他女兒差。
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薑保寧的回答。
悄悄探頭去看,卻見自家女兒被人逼到床角,輕咬貝唇,看著沒什麼底氣的樣子。
“我父親也會給我準備的。”
薑時願不屑嗤笑:“就憑他?他......”
“本世子怎麼了?”
薑佑再也忍不住衝了出來,昂首挺胸,從懷裏掏出一大把田契和地契。
“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拿去玩吧,等你出嫁,父親再給你準備百倍的嫁妝。”
薑保寧浮誇驚呼出聲,小孩似的炫耀道。
“父親最好了,我父親說要給我準備百倍的嫁妝!回去告訴你父親,我和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薑時願看清上麵的字,眉頭緊皺。
拂袖而去。
......
薑保寧摸了摸地契,不舍地還回去。
薑佑一愣:“不喜歡嗎?”
“喜歡。”她猶豫著小聲道,“父親不是說要賣銀子嗎?”
薑佑那顆心呀,被虐成了八塊。
別人的女兒穿金戴銀,有幾十個鋪子和田莊做嫁妝。
他可憐的女兒就隻能看著別人炫耀不出聲。
實際上羨慕的不得了吧......
“拿著!”
十分霸道的把地契都塞進薑保寧手裏。
“爹爹說有百倍,就有百倍!”
......
在女兒麵前吹牛有多爽快,跑出去的姿勢就有多狼狽。
薑佑扇了自己一巴掌,恨不得把這張惹是生非的嘴給縫上。
別的不說,薑祁生財有道,賺錢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
百倍就是幾萬個鋪子......
把他賣了,他也沒有啊。
但一想到女兒亮晶晶的眼眸。
他一咬牙,一跺腳。
攝政王正在苦哈哈地批著奏折,大門忽然被人推開。
那個除非他主動找,否則輕易不來書房的逆子喘著粗氣,開口就是。
“快!怎麼樣才能讓我馬上擁有幾萬個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