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聲才被秦舒窈帶回家,就看見程迦野一身休閑裝,狂傲不羈地站在客廳等待他們。
秦舒窈見到他眼神一亮,迅速拉著他到沙發上坐下,“阿野,等著淮聲給你道歉。”
可林淮聲站在他們麵前,心裏做了幾次建設都沒能彎下膝蓋。
秦舒窈見此眼裏閃過不悅,竟然直接命令保鏢一腳踹在林淮聲的膝蓋上。
他猝不及防的整個人都趴跪在了程迦野麵前。
“嗬嗬......”
程迦野嘲笑出聲。
下一秒他卻假惺惺地扶起了林淮聲,眼裏帶著輕蔑,“林老師,我可受不了你這麼大的禮!”
“別叫我老師。”林淮聲想到程迦野做的事,迅速推開他自己站穩,“我沒有你這樣的學生。”
程迦野聽後眉頭深深蹙起,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林老師,我知道你認為我是破壞你家庭的第三者,”他冷笑一聲,一字一句道:“可我真的不是!”
說完,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這屈辱,抬腳衝了出去。
“阿野!”
秦舒窈見此,一雙美眸冷冷掃向林淮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和不悅。
然後毫不猶豫地追著程迦野消失的方向而去。
隻留林淮聲僵在原地,內心一片荒涼。
曾幾何時,他哪怕隻是被茶水燙了一下指尖,秦舒窈都會緊張地捧在手心嗬氣,眼神裏的疼惜幾乎要溢出來。
她會在百忙之中擠出時間接送他上班,會因為他隨口說一句喜歡某個古董八音盒,就費盡心思尋來......
曾經那些濃烈到讓他窒息的在乎,此時都化作了她追向另一個男人的背影。
林淮聲深深吸了一口氣,胸腔裏彌漫著一種近乎麻木的痛楚。
他不再猶豫,徑直走向書房,取出了秦舒窈親手簽下的離婚協議書,拿起筆落下了自己的名字,筆鋒決絕,再無留戀。
然後他收拾出了這些年秦舒窈送他的所有東西。
然而,當他的指尖觸到一個陳舊的日記本上時,動作卻猛地頓住。
這是婚後第一年秦舒窈送他的禮物,她說要記錄她們的一百年。
林淮聲緩緩坐下,顫抖著翻開日記。
每一頁都寫滿了秦舒窈娟秀的字跡。
第一年:陪淮聲去挪威看極光,在雪地裏吻他。
第二年:帶淮聲去愛琴海,和他一起潛水,看海底星空。
第三年: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聽他最愛的鋼琴演奏曲。
......
一頁頁,一年年,秦舒窈的承諾一直寫到了遙不可及的第一百年。
林淮聲的淚水終於無聲滑落,滴在泛黃的紙頁上,暈開一小片墨跡。
多麼可笑,秦舒窈精心規劃的藍圖,甚至沒能撐過第五個年頭。
他用力合上日記本,將它扔進了箱子,和那些冰冷的奢侈品一起作伴。
然後將自己埋進被子裏,睜著眼,直到天明。
次日,林淮聲是第一個到達民政局的。
“一個月後,你和秦舒窈女士的婚姻關係正式結束。”
工作人員話音落下時,林淮聲隻覺得堵在心口那塊巨石似乎輕了一點。
他吐出一口濁氣,趕去了學校。
然而,同事們看他的眼神卻很複雜,鄙夷中帶著一絲憐憫。
瞬間,林淮聲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校長走進了辦公室,對他冰冷開口,“你被開除了。”
林淮聲如遭雷擊,“為什麼?”
校長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好好想想自己怎麼得罪了秦總吧。”
說完他便匆匆離開,仿佛林淮聲是瘟疫一樣。
平時關係尚可的一個同事見此,飛快地湊近他耳邊說:“今天一大早秦總就派了秘書來,強硬地要求學校開除你,不然就撤資。”
林淮聲聞言,眼前頓時陣陣發黑,死死扶住了桌子才沒有倒下。
秦舒窈為什麼要毀了他的工作!
林淮聲幾乎要嘔出血來,他轉身衝出學校,攔了輛車匆匆趕回了家。
可剛進客廳,他就聽到二樓傳來程迦野隱約的低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