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嬤嬤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也想不通啊!
這賤人的手,為什麼沾了水還能完好無損,而她,就會又痛又癢出現紅疹?
難道毒不在水裏?可她明明......
大夫人見勢不對,忙錯開話題和稀泥。她語氣溫柔道:“今日天色已晚,此事就到此為此。大家都散了吧。”
不管誰對誰錯,她都不可能處罰雲嬤嬤。
“且慢。”
蕭墨凡喝住了眾人,一張俊臉看不出任何表情:“母親特意讓我來主持公道,如今事情沒解決,怎能到此為止?”
大夫人臉色一僵。
雲嬤嬤楞了片刻後,立馬指著楚卉強詞奪理:“侯爺,這水有問題......她使詐,一定是她使詐。”
“可有證據?”蕭墨凡負手而立,威壓滿滿。
他從軍多年,看重的一向是證據,而不是狡辯。
雲嬤嬤訕訕的。
她要是有證據,也不至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凡兒。”大夫人急了,忙為雲嬤嬤開脫:“此事一定是誤會,當不得真的。”
楚卉心裏冷笑。
當初想誣陷她的時候,大夫人可不是這態度。
“母親。”蕭墨凡冷眼瞧著瑟瑟發抖的雲嬤嬤:“犯了錯就得受罰,這是規矩。”
大夫人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最後無奈歎了口氣。
“雲嬤嬤誣陷主子,杖三十......”
蕭墨凡話音未落,雲嬤嬤“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眼神充滿了惶恐。
“慢著!”大夫人也慌了。
三十大板,那會直接要了雲嬤嬤的命的。
早知她兒子是一根筋,她就不該為了避嫌,讓人去請蕭墨凡了。
“雲嬤嬤伺候我多年,勞苦功高。”大夫人哀求道:“就饒了她這次吧。”
雲嬤嬤嗚咽著匍匐在地上,銀白的發絲垂落在耳旁,看著仿若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蕭墨凡卻視而不見,擲地有聲道:“如果邊關的將士們,都因勞苦功高而不守規矩,那談何家規國法?”
大夫人急得丹蔻嵌入掌心,偏不知如何反駁。
“表哥開恩。”楚卉對蕭墨凡盈盈一拜:“嬤嬤的身子骨隻怕承受不了這三十杖,隻要雲嬤嬤以後能恪守一個下人的本分,我願意饒恕嬤嬤這次。”
蕭墨凡眯起眸子,“既如此......”
他眼風掃過大夫人慘白的臉,順勢道:“看在雲嬤嬤年歲已高的份上,饒了這三十大板,罰月錢半年。”
“多謝侯爺多謝侯爺。”雲嬤嬤點頭如搗蒜。
大夫人忙讓丫鬟扶起雲嬤嬤,刹那間,楚卉看見了雲嬤嬤眼底一閃而逝的怨毒。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依影閣,春秀忍不住問:“那老貨不識好歹,姑娘何必替她求情?”
想起雲嬤嬤離去時的眼神,她仍心有餘悸。
楚卉摘下發間玉簪,任青絲瀉落如瀑。
她對著鏡中人莞爾一笑:“我管雲嬤嬤幹什麼。我要的,是大夫人的愧疚。”
如果雲嬤嬤因為此事被打死,隻怕大夫人會徹底容不下她,倒不如,順水推舟做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