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
“那是給誰的?”趙衡之撩袍坐下,桌子上這麼多的東西,難道蘭蘊分毫沒想著他。柳蘭蘊正要答,丁梅搶先一步說:“是,就是夫人給您的,她隻是害羞,才不敢承認而已。”
這個時候,二娘子可不能把兄長給供出來。
丁梅示意二娘子趕緊把硯台給侯爺,侯爺對二娘子這麼關心,不遠萬裏去尋藥,若是知道二娘子買的東西,沒有侯爺的,肯定會吃醋的。
這男人的心眼,有時候比女人還小。
兄長才養好了身子,若是因為這個,被侯爺再給支使到馬房去,可就得不償失了。不就是一塊硯台,二娘子以後再送也就是了。
柳蘭蘊著實不忍的把硯台送了出去,這可是她和丁梅挑了好久的。她記得丁卯哥從前最想做的,就是賬房先生。她還和丁梅說,等以後把身契給了她們,一家人做個小買賣,丁卯哥就用這個硯台磨墨,也算是她的一份祝福。
趙衡之書房,應該不缺好硯台吧。
做什麼搶這個。
趙衡之看柳蘭蘊一副痛失我愛的樣子,便放棄了這塊硯台,選了一塊玉佩。柳蘭蘊去搶的手才抬起來,又放下了。這是她給自己挑的,怎麼也被趙衡之看上了,他身為侯爺,想要什麼東西沒有,非要來搶她的東西。
柳蘭蘊不開心的表情太明顯,趙衡之問:
“怕是全府除了我以外,都有你的禮物吧。”
還真被趙衡之給猜對了。
柳蘭蘊的確沒準備他的,甚至根本沒想。
“侯爺家大業大,哪裏稀罕我的東西。”柳蘭蘊趁趙衡之不備,還是把玉佩搶過來了。
她給招湘送了一個招財擺件,給阮嘉容送了一匹布料,給輔國大將軍夫人和季蔓蔓,送了一些邊關沒有的小吃。想著刀春會武,就買了一把匕首給她。其餘各房的丫鬟,就是些逗趣的小玩意,勝在有意思而已。
就連林春,柳蘭蘊都記著,唯獨沒有趙衡之。
她說是不在意,沒上心。
最後送出去的東西,其實也是精挑細選的。
“有些東西,我還真沒有。”趙衡之也不搶玉佩了,隻讓柳蘭蘊給他繡一個荷包。柳蘭蘊很久沒有動針線了,也不願意給他繡。便讓丁梅偷摸的給她繡了一個,再讓刀春送過去的。
趙衡之從前聽同僚和他顯擺,說他身上有夫人繡的荷包,腳上有夫人做的鞋襪。就連身上平日裏穿的衣裳,都是夫人一針一線做的。
趙衡之好生羨慕。
如今,他也有了。
轉天,趙衡之就帶了出來。
下朝時,他弄掉了。假裝不經意的發現,再撿起來,拍了拍根本就沒有塵土的荷包。
“還好找到了,這可是夫人給我繡的荷包。”
柳鵬知沒想到妹妹去了一趟平章侯府,會這樣的管用。一向最不屑顯擺這些的女婿,竟然也會做這種事。這不就是說明,蘭蘊成功了。
隻等著外孫子出生,繼承爵位。
丁梅聽到侯爺在宮裏顯擺,嚇得心驚膽戰。
她自打知道二娘子有心放他們一家出府,便實打實的為二娘子打算。好說歹說,才讓二娘子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瞧上去,比她的針腳還要好些。後來,趁侯爺來春嬌院時,不小心把茶水潑到了侯爺的身上,趁機把荷包換了。
好在侯爺沒發現異常。
晚上屋裏就剩柳蘭蘊和趙衡之,他看著麻利鋪上地鋪的柳蘭蘊,正要說話,柳蘭蘊已經鑽進被子裏,把頭縮了進去。趙衡之躺在外側,看著被子裏的人。“你這樣捂著,不憋的慌嗎?”
“不憋得慌。”
柳蘭蘊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
此時已然炎夏,她不僅憋,還有點熱。
柳蘭蘊悄悄的掀開一角,先露出眼睛來,再是鼻子,又是嘴巴,她小心翼翼的翻身,正對上趙衡之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趙衡之不知何時躺在了她的身邊,還歪著頭,衝她笑。
像是有什麼破土而出,柳蘭蘊仿佛聽到了心跳的聲音,咚,咚,咚咚,咚咚,是兩顆心臟疊加在一起的跳動聲音。趙衡之情不自禁的吻上柳蘭蘊的雙唇,軟綿綿的,濕潤潤的。
柳蘭蘊不由自主的回應。
兩個人在月色下,緊緊的貼在一起。
趙衡之感覺到,腰上有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在遊動,那手指慢慢向上,啪的一聲,打在他的臉上。趙衡之臉上一痛,離開了柳蘭蘊的唇。
柳蘭蘊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你不要臉,趁人之危。”
趙衡之多年練武,自然經得住柳蘭蘊的拳腳。
他直接帶著被子把人抱到床上,撐著身子,在她的上方,含笑看著她。明明他們是拜過天地的夫妻,在蘭蘊嘴裏,怎麼好像他是采花大盜似的。“蘭蘊,你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做這些事,也是很正常的。你……莫不是害羞了?”
“誰跟你是夫妻,你娶的是柳蘭枝。”柳蘭蘊呸了一聲,嫡姐的牌位,可還在春熙院呢。
“是我的錯,我當初認錯了人。”趙衡之積極認錯,奈何柳蘭蘊不想理會。她越掙紮,趙衡之越不想放開。此時的二人,更像是調情。
你來我往,寸土不讓。
柳蘭蘊想到的姑母,還是妥協了。
今日本該是刀春當值,因為侯爺過來,她就沒在外間榻上休息。才到耳房歇下,想著這幾日夫人說熱,她記得,昨日晚膳後,阮側夫人就讓人將春嬌院的冰,送了過來。
原本今日要放的,因為侯爺來,刀春忘了。
她披了衣裳,推開耳房的門,走在廊下,不幾步到了門口,看屋裏還未吹滅蠟燭,正打算要敲門,聽到了一些別樣的聲音。
莫不是……
刀春雖然未嫁人,卻也知道裏頭的動靜,意味著什麼,不由得麵上一喜,又回了耳房。刀春為了夫人能有子嗣,又問了顧太醫好幾遍。她輕易不能進宮,隻能堵下值的顧太醫。
顧太醫剛開始還瞞著,後來實在是受不住被刀春堵他,也是覺得她這樣為侯夫人著想,是個忠心耿耿的奴婢,便把實情說出來了。
刀春躺在床上,想著小郎君出生有望了。
她還沒伺候過小孩子,該同誰學一學呢。
老夫人和阿娘在天有靈,一定會開心的。她沒有辜負老夫人和夫人,侯爺有妻有兒女,又得陛下倚重,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刀春就這麼想著,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