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客廳裏，我們氣喘籲籲地對視。

窗外的夕陽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夜色，仿佛時間被某種力量加速了。

"我們必須搞清楚這個"鬼麵祭"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抹去額頭的冷汗，"如果真如你所說，已經有好幾個受害者，警方難道沒有記錄嗎？"

蘇雨晴搖搖頭，"警方檔案裏隻有失蹤記錄和精神病診斷。沒有直接證據表明與麵具有關。"

她頓了頓，"但我表哥留下的筆記中提到，所有受害者都去過同一個地方——青林鎮。"

"青林鎮？"我覺得這名字莫名熟悉，"那是......"

"距離這裏七十公裏的一個古鎮，以保存完好的明清建築聞名。"

蘇雨晴從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更重要的是，這裏有一座鮮為人知的"童女祠"，供奉的就是"鬼麵祭"中犧牲的孩童。"

照片上是一座破敗的小祠堂，門楣上掛著一塊褪色的紅布。

我盯著照片，太陽穴突然一陣刺痛，眼前閃過幾個碎片般的畫麵：

燃燒的火把、搖晃的銅鈴、淒厲的童謠......

"你怎麼了？"蘇雨晴注意到我臉色慘白。

"我......我好像去過那裏。"我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但我確定自己從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蘇雨晴若有所思地看著許旼"也許不是這一世的記憶。"

她輕聲說，然後在我質疑前轉移了話題，"我們得去一趟青林鎮，越快越好。今天是第四天，我們隻有不到三天時間了。"

我剛要回答，突然僵住了。

客廳的角落裏，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女孩正靜靜地看著我們。

她的臉被長發遮住，隻露出一隻毫無生氣的眼睛。

"蘇......蘇雨晴，"我聲音發顫，"你看到那個了嗎？"

蘇雨晴順著我的視線看去，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你看到了什麼？"

我再定睛一看，角落空空如也。

但地板上多了幾滴水漬，形成一條通向臥室的痕跡。

"它想引我們去臥室。"我說。

蘇雨晴握緊了那個奇怪的護身符，"小心點，別碰任何東西。"

臥室門虛掩著，裏麵傳出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我推開門，發現書桌上的筆記本正自動翻頁，最終停在一幅畫前。

那是我前幾天隨手塗鴉的古代祭祀場景，與我夢中所見驚人地相似。

"這不可能......"我喃喃道，"我畫這個的時候還沒做過那個夢。"

蘇雨晴仔細查看圖畫，突然倒吸一口冷氣，"許旼，你看這個祭司的臉。"

畫中的祭司戴著青銅麵具，隻露出下巴和嘴。

而那個弧度，那個微微上揚的嘴角，竟與我有七八分相似。

"我查過資料，"蘇雨晴聲音緊繃，""鬼麵祭"的主祭通常由同一家族世代傳承。許旼，你祖上是哪裏人？"

我腦中轟然作響。

我想起小時候爺爺講過的家族傳說，說我們許家祖上是某個神秘村落的祭司，因觸怒神靈而遭到詛咒......

"江西......龍虎山一帶。"我幹澀地回答。

"青林鎮就在那附近。"蘇雨晴眼睛亮了起來，"這不是巧合。那孩子選中你，很可能因為你是當年主祭的後人。"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隨即雷聲轟鳴。

雨點開始敲打窗戶，如同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抓撓玻璃。

筆記本又翻動起來，停在空白頁上，一行血字慢慢浮現：

"明晚子時，童女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