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無權無勢,這哪裏由得她說了算?”
“據說啊,這個真不真我不知道,這是侯爺院子那邊傳出來的。”
“侯爺直接給柳姨娘下藥,生米煮成熟飯了,當時直接懷上了二公子。
侯爺就直接將她抬進府了,柳姨娘好像消沉過一段時間,還想自己把這個孩子落掉。
夫人也起了這樣的心思,百般設計,就是要讓她保不住孩子。
可沒想到侯爺直接日日守在柳姨娘身旁,生產那段日子還直接告假。讓夫人沒有機會。”
“柳姨娘最後也是認命了,整個人消瘦了幾圈,也不似原來有生氣,似是認命了,就一直撫養二公子長大,到現在了。”
桑媽媽說到最後歎了口氣,這就是命。
雲泠心中也有些難受。
權力可真是個好東西。
有了權力,可以操縱別人的人生,剝奪別人的自由的權力。
彩環是這樣,柳姨娘也是這樣,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我知道了。桑媽媽,現在就去辦交給你的事吧。”
雲泠道。
桑媽媽走後,她開始準備太後的藥材,再過兩日,就是曲嬤嬤來取藥的日子了。
夜色朦朧。
定安侯剛下值回來,便聽到桑媽媽說了那些話。
他氣消了些,也隻當雲墨是年輕氣盛不懂事,再沉澱沉澱就好了。
況且昨日確實下手過重,想到此處,心又軟了幾分,再怎麼說,雲墨也是侯府的大功臣。
剛得軍功那會兒,他在朝中不知道神氣成什麼樣,就連太傅都被他比下去三分。
他轉了道,直直往雲墨的院子裏去。
剛到院門口,就聽到殺豬般的嚎叫。
“痛!痛死了!輕點!”
“下手沒個輕重的!”
雲墨大聲叫喚。
劉府醫連忙認錯,“公子息怒,我這就下手輕些,公子再忍耐一下,馬上就好了。”
定安侯麵上浮現出幾分擔憂,他昨日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傷成這樣?
他二話不說就進了門。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雲墨細皮嫩肉的臂膀,又白又嫩,看起來像姑娘家的肌膚。
上麵的傷痕不算深,但在他又白又嫩的肌膚上顯得傷得很重。
“爹!爹!疼死我了!”雲墨訴苦道。
他就知道他爹不會不管他,肯定還是會來看他的。
定安侯走上前,蹲下來,一把扯過雲墨的手,細細端詳。
上麵竟然一個繭子都沒有!
他強忍著怒火,給了劉府醫一個眼神。
劉府醫立刻退出去,把門關上了。
“爹,你扯我手做什麼?傷的這麼重,您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我好歹也是為侯府掙來軍功的。”
雲墨沒好氣道。
定安侯下頜骨突出,咬肌繃緊,太陽穴突突跳動,青筋暴起。
“混賬!跪下!”
雲墨被嚇了一跳,他都這樣了,還要怎麼跪,沒完沒了了是吧?
“父親!您要受雲泠那個小賤人挑唆到什麼時候,你把你親兒子當畜生整呢?”
“拿了軍功的人是我,父親一而再,再而三地對皇上親封的鎮北大將軍動手,是對皇上不滿意?”
“您就不怕皇上怪罪下來?您若是眼紅我得了軍功,有本事您也去拿一個!少在這拿我撒氣!”
雲墨忍無可忍,幹脆不忍了。敬他是個父親,他卻給臉不要臉。
“你還好意思給我提軍功?”
“這軍功怎麼來的?跪下!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定安侯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衝破胸膛。
雲墨心突然懸在半空中,焦慮和緊張讓他無法呼吸。
他迅速從床上爬下來,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父......父親。”
他不敢去看定安侯的眼色。
“軍功,怎麼來的?”定安侯又問了一遍。
雲墨如雷貫耳,“我說,我說,父親您別打我。”
“是和西涼人簽訂了契約......”
定安侯一腳踹在他心口上,劇烈的疼痛從心口蔓延至全身,讓他遲遲喘不過氣來。
“你可知道,這是殺頭的大罪!”
雲墨跪在地上求饒。
“不會那麼嚴重的,父親。兒子隻是誆騙了西涼人。”
“契約上寫,西涼讓出三座城池助我獲得軍功,待到下一次開戰,我故意輸掉,撤退再讓出兩座城池。”
“那時我反水就行了啊,戰場上言而無信的事情多了,我這叫智取,不是叛變!”
定安侯頓時無語。
“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貨來!你覺得人家西涼在和你簽訂契約時沒有想到過你反水?”
“憑什麼三言兩語就讓出城池給你?你真以為自己是天下無雙了,人人都要高看你一眼,蠢出生天的玩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定安侯又白了一片頭發,他對這個兒子真是無語到極致。
雲墨卻不樂意了,“父親未免太墨守成規,思想不開放,能智取的事情偏偏被你說的那麼複雜。”
“整個大慶都是你們這種老古董,所以才攻一個城池要攻三五年,夏蟲不可語冰,父親你且等著吧!”
定安侯直接兩眼一黑,被氣暈了過去。
暈了兩日才幽幽轉醒。
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孽子給我關好!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府半步!”
他急得像熱鍋上得螞蟻,他雲家要亡了!
他一口飯也吃不下去,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解法,甚至打算自請流放算了。
雲泠這邊剛把藥材全部打包好,就等著曲嬤嬤來了。
“明喜,去門口候著,曲嬤嬤來了就按我說的做。”雲泠道。
明喜跑到府門前早早等著。
雲泠則去了霜華居。
趙氏正煩著,老爺不知為何又冷落了她,連帶著雲墨也被關在府裏,她連見都見不到一眼。
雲思默又在耍小性子,接連幾日都不來請安。
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母親。”雲泠行了個禮。
趙氏警覺道:“你來做什麼?”
雲泠攤開手掌,“母親,我銀子用完了,能否再給我一點兒?”
趙氏心中本就不快,一聽這話更不舒服了。
“要錢要錢要錢,整日就知道要錢,鄉下來的掉錢眼裏了?
不是才發過月銀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