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也狠狠剜了我一眼,追了出去。
辦公室裏安靜得嚇人。
其他同事都低著頭,沒人敢吭聲。
我心裏冷笑。
蠢貨,以為偷了圖就能一步登天?
那份設計圖,漂亮是漂亮。
但有幾個核心推進參數和引擎熱效比的極限值,我壓根沒寫上去。
那是關鍵,也是陷阱。
原始數據推演到那個臨界點,存在一個死循環缺陷。
強行應用,輕則模型崩潰,重則實物測試時直接燒毀引擎。
這個雷,我本來是留著項目推進時再解決的。
現在,正好送給顧大工程師當晉升大禮包。
隻是沒想到,給我埋雷的,會是我老婆白婉。
晚上,我坐在客廳。
屋裏沒開燈,白婉很晚才回來。
她踢掉高跟鞋,啪地開了燈。
看見我,愣了一下,隨即換上那副慣常的不耐煩。
“還杵這兒幹嘛?反省呢?”
她語氣譏諷,走向廚房倒水:
“識相點早點寫檢討,明朗說了,他大度,可以既往不咎。”
我看著她輕快的背影。
她還在為她的“白月光”鋪路呢。
“我的設計圖,好用嗎?”
我開口,聲音沒什麼起伏。
白婉動作頓了一下,轉過身,靠在流理台邊,手裏晃著水杯,一臉理所當然的輕蔑:
“借用一下你的報告怎麼了?你那點東西,放你手裏也是浪費,明朗用,才能發揮最大價值。”
她喝了口水,語氣更不耐煩:
“而且都說了明朗不容易,你讓讓他怎麼了?一個大男人,至於這麼小氣嗎?斤斤計較,沒點格局。”
“借用?”
我重複這個詞,覺得荒謬至極:
“偷絕密圖紙,叫借用?”
“林默!”
白婉猛地提高音量,把水杯重重磕在台麵上:
“你有完沒完!什麼叫偷?話那麼難聽!我們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的?我拿自己家的東西給朋友幫個忙怎麼了?犯得著你跟防賊似的?”
“朋友?”
我扯了扯嘴角:
“你是指那個當年嫌你家窮一腳踹了你,現在又把你當踏板往上踩的朋友?還是指那個讓你頂著別人老婆的名頭,像個小蜜一樣鞍前馬後伺候著的朋友?”
“你閉嘴!”
白婉像被戳了肺管子,臉漲得通紅,抓起台麵上的抹布就朝我摔過來:
“你懂什麼!你就是嫉妒!嫉妒明朗比你強比你優秀!你這種小人,活該一輩子沒出息!”
抹布掉在地上。
我沒躲。
和她爭吵沒有任何意義。
她的心,早就歪到太平洋去了。
我站起身,走到她麵前。
她從我的眼神裏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我不再廢話,直接從旁邊的公文包裏,抽出一份文件。
“啪。”
我把文件甩在冰冷的流理台台麵上。
紙張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很刺耳。
白婉疑惑地低頭去看。
當她看清文件抬頭的幾個大字時,整個人愣住了。
《離婚協議書》。
空氣凝固了。
幾秒鐘的死寂。
白婉抬起頭:
“林默!你…你什麼意思?!你瘋了嗎?!”
她指著協議書,手指都在抖:
“離婚?你要跟我離婚?就為這點破事?!”
“就為這點破事?”
我看著她那張臉,覺得無比諷刺:
“白婉,在你眼裏,偷我安身立命的成果,毀我前途,隻是這點破事?”
“毀你前途?你有前途嗎?”
她尖聲反駁:
“是你不懂事!是你在鬧!隻要你認個錯......”
“我不認錯。”
我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
白婉語氣有些發冷:
“是你要提的離婚,我告訴你,沒了我,你什麼都不是!你可千萬別後悔!”
我指了指協議書,懶得再跟她掰扯:
“簽了吧。”
“好聚好散,別逼我走法律程序,告你和顧明朗竊密。”
白婉臉色一變:
“是你逼我的,明朗前途比你重要,以後你不要求著我原諒你!”
她抓起筆直接簽了名字,然後拎起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