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誣陷薑時安開車撞了他的第二天,他的妻子和兩個兒子,便把薑時安的弟弟吊在巨大的沸騰油鍋上方,揚言要將他活活油炸。
薑時安瘋了似的衝過去,卻被保鏢死死攔住。
“知錯了嗎?”秦婉墨站在一旁,一身黑裙,眉眼冷峻,聲音像淬了冰,“以後還敢不敢傷害言知?”
“我沒有撞他!”薑時安怒吼著,“秦婉墨,你放了我弟弟!他才十八歲,剛考上北大啊!”
五歲的秦舟抱著手臂,小臉冷冰冰的:“證據確鑿,你還狡辯?”
四歲的秦硯也跟著點頭,語氣天真又殘忍:“爸爸,你既然害怕小叔叔死,就不該去撞言知叔叔,他可是我們的寶藏。”
薑時安心臟猛地一縮。
沈言知是他們的寶貝,那他呢?他算什麼?
他看向秦婉墨,希望她能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放過薑淮。
可女人隻是冷漠地注視著他,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忽然笑了,眼淚卻砸了下來。
原來這麼多年了,她還是隻愛沈言知啊。
回憶像刀子一樣剜進心臟。
薑時安、秦婉墨和沈言知三人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他喜歡秦婉墨,可秦婉墨眼裏隻有沈言知,他隻能默默祝福,甚至幫秦婉墨策劃表白。
可就在秦婉墨準備表白的前夕,沈言知乘坐的飛機失事,屍骨無存。
那之後,秦婉墨每天買醉,頹廢得不成人形。
薑時安就陪著她,守著她,在她醉得不省人事時給她煮醒酒湯,在她胃出血時整夜不睡地照顧。
某天晚上,秦婉墨醉得厲害,攥著他的手腕,呢喃著“言知”的名字,撲向了他。
他明明可以推開她的。
可他太愛她了,愛到甘願當一個替身。
第二天醒來,她看著淩亂的床單,沉默了很久,最後隻說了一句:“我們結婚。”
他們結婚了。
婚後,他拚了命地對她好。
她胃不好,他就每天早起熬養胃粥;她工作忙,他就學著幫她處理文件;她夜裏做噩夢,他就整夜不睡陪著她。
漸漸地,秦婉墨看他的眼神變了。
她好像也開始喜歡他了,會記得他喜歡的口味,會在他加班後親手煮夜宵,會在他睡著時輕輕吻他的額頭。
後來,他們有了秦舟和秦硯。
兩個孩子黏他黏得緊,秦婉墨也總是笑著把他摟在懷裏,說:“老公,辛苦了。”
那五年,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直到——
沈言知突然“死而複生”,重新出現在她麵前。
那一刻,薑時安清楚地看到,秦婉墨的眼裏瞬間燃起了光。
而更讓他絕望的是,秦舟和秦硯,他的兩個兒子,也迅速倒向了沈言知。
“言知叔叔比爸爸溫柔多了!”
“言知叔叔會陪我們玩遊戲,爸爸隻會管著我們!”
“媽媽,我們能不能讓言知叔叔當爸爸呀?”
每一次,秦婉墨都隻是淡淡地看他一眼,然後揉揉兒子的頭,說:“別亂說話。”
卻從不反駁。
他像個局外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偷來的五年幸福,在沈言知回來的那一刻,徹底粉碎。
而現在,她們甚至用如此殘忍的方式,逼他認下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不是我撞的!”薑時安從回憶中抽離,聲音發抖,“秦婉墨,你放了他!”
秦婉墨眼神冰冷:“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嘗嘗永失所愛的痛苦。”
她抬手,保鏢立刻割斷了繩子!
“不——!”
薑時安眼睜睜看著繩索斷裂,弟弟的身影直直墜向滾燙的油鍋。
他瘋了一樣往前撲,卻被保鏢死死按住,隻能絕望地尖叫:“秦婉墨!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他痛得撕心裂肺,猛地一口鮮血吐出,秦舟見狀不耐煩的撇嘴,“好了,那上麵根本不是舅舅,隻是一個假人而已,爸爸,你至於這麼激動嗎?”
秦硯也哼了一聲:“就是,嚇唬嚇唬你而已,誰讓你傷害言知叔叔。”
薑時安渾身脫力,重重跌坐在地上,心臟幾乎停跳。
秦婉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記住這種感覺。言知死而複生,我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她頓了頓,語氣緩和:“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已經和你結婚了,就會負起妻子和母親的責任,不會和你離婚,所以,你不要再想盡辦法趕走言知。”
薑時安顫抖著抬頭。
可他已經在準備離婚了啊……
這樣偏心沈言知的老婆和兒子,他都不想要了。
剛要開口,秦婉墨的手機響了。
“言知?”她接起電話,語氣瞬間溫柔,“又疼了?好,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她看都沒看薑時安一眼,帶著秦舟和秦硯快步離開。
工廠裏瞬間空蕩下來,隻剩下薑時安跪在地上,眼淚砸進塵土裏。
他擦掉眼淚,正要起身,手機突然震動。
一條來自沈言知的消息跳了出來——
【時安,那個假人我讓人換掉了,現在油鍋裏炸著的,是你親弟弟。】
薑時安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他踉蹌著油鍋,滾燙的熱氣撲麵而來,灼得他眼睛生疼。
油鍋裏,薑淮的身體已經被炸得血肉模糊,皮膚焦黑,四肢扭曲變形,隻有那雙眼睛還死死睜著,死死看著他。
“小淮……小淮!”
他瘋了一樣伸手去夠,可滾燙的油濺到他手上,瞬間燙出一片血泡。
他痛得發抖,卻還是拚命去抓弟弟的手,可他已經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隻是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叫他一聲“哥”。
他必須救他!
哪怕隻有一絲希望!
薑時安顫抖著撥打了120,然後瘋了一樣抱起薑淮衝出秦家。
他渾身發抖,眼淚模糊了視線,卻還是死死抱著弟弟,跌跌撞撞地攔下一輛出租車。
“去醫院!快!求求你!”他聲音嘶啞,幾乎崩潰。
司機被他滿身是血的樣子嚇到,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醫院走廊裏,薑時安抱著奄奄一息的薑淮衝進急診室,可護士卻為難地看著他:“薑先生,秦總剛剛下令,所有醫生都去照顧沈先生了,現在沒人能給您弟弟動手術……”
薑時安渾身發抖,立刻撥通了秦婉墨的電話。
“秦婉墨!求求你……求求你叫醫生來救小淮!他掉進油鍋了!他快死了!”
電話那頭,秦婉墨的聲音冷得像冰:“薑時安,那隻是個假人,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背景音裏,秦舟和秦硯還在抱怨。
“爸爸怎麼總是這樣無理取鬧?”
“媽媽,別理他了,言知叔叔還在等你呢。”
秦婉墨直接掛斷了電話。
薑時安跪在地上,絕望地四處求人,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等他終於找到一個願意幫忙的醫生時,薑淮的身體已經涼透了。
“小淮……小淮!”
他緊緊抱著弟弟焦黑的屍體,崩潰地哭喊,可懷裏的少年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他死了。
死在了他最愛的人手裏。
……
三天後,墓園。
薑時安站在弟弟的墓碑前,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這三天,他像行屍走肉一樣,辦理死亡證明,送弟弟去火化,再親手將他埋葬。
而秦婉墨和兩個兒子,一次都沒出現過。
他點開沈言知的朋友圈,最新動態是秦婉墨喂沈言知喝粥的照片,配文:【某人非要親自照顧我,真是拿她沒辦法~】
底下是秦舟和秦硯的評論:
【言知叔叔快點好起來!我們想和你一起去遊樂園!】
【言知叔叔比爸爸溫柔多了,我們最喜歡你!】
薑時安關掉手機,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他走出墓園,隻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他去了律師事務所,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第二件,他去了警察局,對值班民警說:
“你好,我要控告沈言知故意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