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請教

沈顏坐下吃飯：“既然你已經不是沈家的人，那就把家裏鑰匙留下，下次要是再隨隨便便進來，咱們就去局子裏好好說道說道。”

“你！”

宋瑤徹底變了臉：“那你把錢…”

“滾！”

沈複再忍不住，從角落裏抄起掃帚就開始驅趕宋瑤：“滾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

全屋子的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宋瑤身上，她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偏又孤身一人不敢發火。

“好，好！”

她將手裏的鑰匙砸在桌上：“你們一家人就守著醬菜缸子過一輩子吧！”

說罷，氣急敗壞的轉身離開。

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

趙柳抓住沈顏的手，眼眶通紅：“孩子，咱家和宋家的條件不是差了一點半點，既然他們家讓你回去，你也可以回去好好過日子不是？”

“你要是擔心他們變卦不收你，媽…媽也可以去給你求情。”

沈顏看著母親眼底的忐忑與愧疚，心也跟著被揪了一下，輕輕握住那雙布滿老繭的手。

“媽，您知道我回來前，在宋家聽見什麼了嗎？”

她模仿著宋太太尖銳的嗓音：“陳處長說了，傻子配野丫頭，正好！”

沈國強的漢煙袋咣當墜地，火星子濺在青磚上。

沈複攥緊拳頭，站起身就要往外找人說理。

“他們敢！”

大哥和大姐也都紛紛義憤填膺。

“太過分了，找他們算賬去！”

“就是，我們沈家的女兒，豈是她說賣就能賣的！”

看著全家人都護著她的模樣，宋妍心中一暖。

她笑了笑，開玩笑道：“沒事，他們要是敢強來，我就去派出所，問問這算不算是人口買賣。”

為了轉移話題，她起身，將給家裏人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

“這是我今天給咱們買的禮物。”

“爸，這是你的。”

沈顏先是將給沈國強新的漢煙袋遞給了他。

而後又將送給母親的花布圍裙遞出去：“媽，這是你的。”

接著，又給了大哥一本醫術，連帶著沈複的漫畫本都夾著彩色的鉛筆。

全家人都收到了禮物，唯獨沈茹沒有。

看著家人興高采烈的模樣，她心裏從期待到失落，略有些氣惱的扒拉著碗裏的飯。

沈複掃了她一眼，說話不過腦：“哎，大姐，你什麼都沒有嗎？”

沈茹狠狠的瞪了沈顏一眼：“沒有就沒有，誰稀罕似的，我又不是買不起。”

“哦？大姐不想要的話…”

沈顏拖長聲音，從帆布包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袋子。

“那這圍巾我可就要送別人了。”

沈茹抬眸，在看到那鮮豔的紅色後，視線再也挪不開。

“大姐，是你最喜歡的紅色！”

沈複笑了。

沈茹別別扭扭的，想要，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說，耳尖微微發紅。

沈顏也不逗她了，將手中的袋子遞出去：“大姐，這禮物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我們大姐皮膚白，長得漂亮，帶這紅色的圍巾肯定好看。”

沈茹的臉更紅了，嘟囔道：“還用你說？”

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坐不住了，嘰嘰喳喳的站起身就往灶台走。

“吃飯！”

飯桌上的氣氛就像是化開的麥芽糖，黏糊糊卻甜滋滋的。

沈國強破天荒的喝了兩盅酒，窗外的落日餘暉透過玻璃，在粗瓷碗沿邊上都鍍上了一層金邊。

—

次日清晨，沈顏去書店上班。

一進門，就看到了老板正對著一堆外文期刊發愁，看見她，就像是見了救星。

“沈顏啊，你快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