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傲視天下的九尾妖狐。
為愛妻斷八尾,毀千年道行。
最後一尾被我親手扯下,換她車禍不死。
她活下來,我卻被反噬成了植物人。
十年後我睜開眼,妻子淚流滿麵撲進我懷裏。
“老公,我就知道你會醒。”
病床邊圍著八個黑娃,整整齊齊喊我爸爸。
我愣住,這膚色沒一個像我。
況且我昏迷那麼久,哪來的孩子?
黑皮男人笑著喊我。
“姐夫,你醒了?”
妻子解釋,這人是她遠房表弟。
深夜,我睡著後,聽見妻子和所謂的表弟在床上廝磨糾纏。
“那個廢物的賠償金快花光了,等把他房子拿到手,我們就把他趕出去吧。”
原來最疼的不是斷尾。
是醒來發現,妻子用我給的命,在別人身下承歡了整整十年。
她忘了,狐妖的尾巴從來不是救命符,而是催命咒。
用我尾巴換的命。
自然要加倍還給我。
1
“他吃了安眠藥,醒不過來。”
我艱難走到臥室門口,卻聽見兩人的聲音。
妻子的聲音,極為輕蔑。
“他躺了那麼久,早該死了,害我浪費青春。”
我心頭一跳,從門縫裏看見床上的人影。
我的妻子夏婉怡一絲不掛,麵頰潮紅。
而摟著她的男人正是她口中的黑皮表弟王輝。
他嗤笑道。
“就你老公那副鬼樣子,能幹什麼?起不來連條狗都不如。”
夏婉怡的嬌笑聲刺耳,她風情萬種靠在王輝的身上。
“要不是為了他的房子還沒到手,我才不願意伺候個活死人。”
我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直至出血。
今天是我和夏婉怡的十周年紀念日,也是我蘇醒的第一天,收到的大禮竟是這樣。
我萬萬沒想到,自己拚死換來的愛妻,竟在會做出這樣的事。
我死死盯著他們倆的身影,連呼吸都是疼的,腦子嗡嗡響。
在我昏迷的時間裏,妻子耐不住寂寞爬上王輝的床,生下的孩子還放在我名下,企圖榨取撫養費。
我忽然想起王輝很眼熟,打開她忘在外麵的手機。
居然是她曾經資助的黑皮體育生,兩人的聊天內容不堪入目,在我還沒昏迷前他們已經勾搭上了。
我痛得鑽心,喘不過氣來,扶著牆一點點跌坐在地上。
一門之隔是妻子的聲音,我手心顫抖不止。
外賣員電話打來。
“先生,您預定的九十九朵玫瑰花以及蛋糕都送到了。”
原本是打算和夏婉怡慶祝的禮物。
我抿緊唇,呼吸平穩後,才回道。
“不要了,你隨便處理就行。”
我靠在牆上緩了很久......
夏婉怡和王輝不眠不休,而我果斷聯係律師,勢必將兩百萬賠償金追回。
以及她動用婚內財產給王輝給買車,這些證據我都全發過去,律師保證很快就能開出法院傳票。
我枯坐一夜,天亮了。
我剛站起來,身後的門打開。
王輝驚呼了聲,他僅穿著褲子,上半身全是曖昧刺眼口紅印。
他臉色慌了一瞬,以為我剛起床,他又很快鎮定。
朝我微笑。
“姐夫你醒了,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一杯?”
說完他從容淡定去拿杯子,把這裏當成了他家,而我是客人。
我沒理會,轉身就返回房間。
王輝臉色僵了僵,急忙追上來將我拽住,將我手掐得生疼。
“姐夫,你別生氣,婉怡怕黑,她非得有人陪著才能睡覺,你昏睡太多年了可能還不知道。”
2
他話裏藏不住的暗示和陰陽怪氣。
我甩開他的手,臉色沉下去,說了個“滾!”
王輝愣住,他咬牙瞪向我,隨後垂著頭,重重歎了口氣。
“唉,我也隻是心疼婉怡孤獨,姐夫你要是誤會了,那我給你道個歉吧。”
說著他眼角泛紅。
夏婉怡裹著浴巾急匆匆跑出來,見狀,不由分說就懟我。
“這些年都是王輝在幫襯我們,你不但不感激還指責他,你的良心呢?”
我險些被氣笑,幫襯到床上去了對嗎?
看夏婉怡一副護崽的樣子,我忽然沒了力氣和她爭辯。
心頭密密麻麻的酸澀感蔓延,我捂著心臟,疲乏走進臥室。
“站住。”
她不依不饒追上來。
我回頭看見王輝頂著通紅的眼睛,拉低姿態說。
“婉怡,姐夫好像很討厭我,要不然我還是走吧。”
夏婉怡眉毛擰緊,眼裏全是怒火,大聲朝我喊叫。
“你不在的日子裏,要不是王輝,我和孩子們早就餓死了,你真是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給他道歉!”
我冷眼盯著她看。
“還要讓情夫裝表弟嗎?讓我給孽種當爹是不是很好玩。”
夏婉怡臉色變了,她咬緊唇,聲音忽然小了下去。
在我注視中,她眼眶泛紅,聲音哽咽。
“你以為我願意嘛,醫生說你醒不過來了,我能怎麼辦,我隻是想要有個孩子陪伴不至於孤零零的。”
她竟把出軌說成借種,還如此冠冕堂皇。
我內心泛起一陣惡心。
她急忙來抓我的手,被我避開,毫不掩飾對她的嫌棄和疏遠。
夏婉怡臉色蒼白,嘴唇囁嚅說不出話。
王輝被忽視了個徹底,他陰沉著臉,又垮下肩膀委屈道。
“兄弟,你要怪就怪我,別責備婉怡,她一個人帶孩子過得不容易。”
“既然你不想看見我,那我可以搬走。”
說完,他強顏歡笑,去到次臥和孩子告別,他收拾行李要走。
我冷眼旁觀。
王輝磨蹭了半天,見我沒開口勸,他手指狠掐在最小的孩子腿上。
頓時,屋裏響起“哇哇哇”的哭聲。
王輝眼眶紅腫,他抱著孩子哄。
“是爸爸沒用,我走了以後,你們要快快長大,孝順叔叔和媽媽。”
夏婉怡再也忍不住,接過他手裏的孩子一把抱住,對我怒目而視。
“王輝和我保證過,等你醒來,可以一起照顧這個家。他都不介意,哪像你一樣斤斤計較!”
在我平靜的目光中,她眼神躲閃,繼續說。
“反正你都躺了十年了,孩子們也需要爸爸,不如我們幾個人一起過。”
3
我冷哼出聲。
夏婉怡怎麼能把借種和共夫說得理所當然。
隻當她在瘋言瘋語,我全然無視。
她抱著孩子湊到我麵前,眼淚蓄滿眼眶。
“老公,王輝對孩子們這麼好,你忍心讓他們失去爸爸?你能不能別小心眼。”
我好整以暇笑出聲。
這幾個黑皮娃和我有什麼關係。
“對,我就是小心眼。”
夏婉怡被噎到說不出話,半天才吞吞吐吐道。
“你知道我一個人撐這個家有多難嗎?你昏迷這些年,總不能讓我守活寡吧。”
她擦著眼淚,訴說自己有多不容易。
讓我原諒她。
我視線冰冷,落在不遠處的王輝身上。
“還沒收拾好?要不然我找搬家公司來幫你一把。”
“啪!”
我被狠狠抽了一巴掌。
夏婉怡眼裏燃起怒火,咬牙切齒朝我罵道。
“江雲澈,早知道你是這種小肚雞腸的玩意,當初我就不會嫁給你了!”
臉上的疼,抵不過我的心痛,夏婉怡這巴掌徹底讓我心寒。
我神色冷漠。
“夏婉怡,既然你那麼喜歡他,那就離婚吧。”
以後我也不會阻攔她和王輝在一起。
她驟然怔住,眼神慌亂來拉我的手。
“老公,抱歉我一時心急了而已。”
“王輝隻是看我們母子可憐,才常來幫忙,以後我們一起過日子,你別鬧了。”
“你專心養病,你也算孩子的半個爹,豈不是是兩全其美。”
我冷然甩開她的手。
將剛才那巴掌重重抽回去。
夏婉怡踉蹌跌坐在地,她捂著臉難以置信。
“你以為我真不敢離?當年可是你求著我嫁給你的。”
我眼前一片恍惚。
夢回十年前,我和夏婉怡初識,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酷暑天。
狐狸怕熱,我高溫中暑後倒在高速路上。
奄奄一息時,貨車朝我徑直撞過來。
她出現,救了我,還將我扶到路邊,給我喂水,那一刹那我無法自拔愛上了溫柔的她。
順利求婚,結婚。
後來,即便發現她和別人聊騷,我也沒在意,想著她隻是還年輕愛玩。
如今看來,是我對她太寬容放縱。
當年的救命之恩,我也報完了,我不欠她什麼。
“夏婉怡,你應該收到法院的傳票了。”
她疑惑,打開手機後猛然睜大眼,表情滿滿的不可思議。
她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舉起手機質問我。
“江雲澈,賠償金都花在你身上了,你憑什麼找我要回去。”
“還有我隻是感謝王輝才給他花了一點錢,你至於那麼摳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