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士安側頭,斂著眸子看康荏苒,好像在說:裝,繼續裝,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唔,沒說?是我聽錯了?”陸士安說到。
“我昨天說的是:找設計師;另外,花了二十萬,這是兩件事,沒說找設計師花了二十萬,你誤會了。”康荏苒天經地義地說到。
陸士安盯著康荏苒,盯得她毛骨悚然。
不光謊話連篇,還跟他玩文字遊戲!
“語文不錯!所以,那二十萬到底幹嘛了?”
康荏苒今天上午已經看過昨天的熱搜,估計陸士安已經知道自己陪郭秉年看病的事兒了,與其謊話連篇,還不如實話實說。
“那二十萬,我......我給郭秉年交住院押金了。” 康荏苒低下頭說到。
“哦~~這樣~~”陸士安長長地“哦”了一聲,仿佛絕對沒預料到康荏苒會幹這種別人意想不到的事兒,也絕沒想到,她會實話實說,“所以,是拿現任的錢去給前任治病?你在想什麼?”
接著,他捏著康荏苒的下巴,看進康荏苒的眼睛裏。
康荏苒能夠看出來,他眼睛裏有怒氣,隻不過他強壓著,沒有發作,他在等康荏苒最後的解釋。
“沒想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你修功德。”康荏苒身子貼著後麵的車門。
陸士安簡直被她氣笑了,為他修功德?
他懶得說話,發動車子,“走,去醫院看看。我得看看我的錢是怎麼花掉的。”
“你還是別去了吧。”康荏苒阻攔。
“在哪家醫院?”陸士安沒管她的說辭,自顧自地問到。
她越不讓他去,他越想去。
“港城第一醫院。”
陸士安的車很快到了港城第一醫院。
郭秉年剛動完手術,還在ICU沒出來,醫生不讓進。
不過,郭秉年的阿姨拿過來一麵錦旗,給了陸士安。
陸士安狐疑地打開錦旗。
上麵寫著:贈陸總,救死扶傷,千秋大義。
嗬嗬,陸士安被氣到無語了。
果然是為他修功德。
“陸總,謝謝您給我家少爺出了動手術的錢,您是我家少爺的大恩人。您還親自來看他,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阿姨把錦旗遞到陸士安的手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到,“是你把我們家少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您將來一定會子孫滿堂的。”
陸士安知道,這都是康荏苒的套路。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她這麼奸詐?
是個走一步看三步的主兒?
他本來芥蒂康荏苒把二十萬花在了前任身上,但是康荏苒用一麵錦旗堵住了他的嘴。
這麼一頂“高風亮節”的帽子扣下來,他還能說什麼?
而且,出了這二十萬,他能子孫滿堂,如果不出,他就和“子孫滿堂”無緣了。
不過是區區二十萬,他總不能這麼咒自己吧?
行吧!
他縱然有千萬抱怨,也說不出口了。
如果再說,就顯得他小氣了。
這窩囊氣他吃!
他又被她算計了!
很好!
“好!”陸士安無語地留下這個字,咬牙切齒地和康荏苒離開了。
以前竟然小看康荏苒了,她是如何一步步算計到他啞口無言的?
“老......老公,你沒事吧?”康荏苒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士安的臉色。
她是識時務的。
她知道這次給郭秉年錢,已經觸及到了陸士安的底線。
她靠近陸士安的胸膛,輕輕撫摸著他的胸口,小眼睛抬起來看陸士安的神色。
夜晚的風吹來,吹起她的發絲,有一種靜謐而溫馨的美。
她比他矮一頭。
陸士安忍不住想起她每晚如同小貓般隱忍的樣子,咬著牙,不發聲,反而更加增強了他的征服欲。
他的心,竟然微動了一下。
“你叫我什麼?”他問康荏苒。
“老......老公啊。”
如果沒記錯,結婚一年,她幾乎沒叫過他“老公”,現在怕他為了二十萬找她的麻煩,倒是叫開老公了。
不過,“老公”兩個字,讓她叫出來,倒是很好聽。
回到家,陸士安便把康荏苒按在床上。
那些嘴上說不出來的話,全都化為戾氣,在康荏苒的身上發泄。
她給他前男友錢,他心裏竟然一直堵著一股無名火。
當初娶康荏苒純屬是因為舒然和他鬧別扭出了國,他要硬剛舒然。
他也是個不信邪的,隨便拉了身邊的秘書結婚,撈她弟弟也是順手。
這一年來,康荏苒低眉順目,極少惹他發火,也極少跟他說話,最多就是怯生生地叫一聲“陸總”,他原本沒注意過她,隻以為她是一個可以揉扁搓圓的存在,會默認他的行為,接受他的行為。
倒是沒想到,如今,為了離婚,她一朝生變,奇變百出,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倒是小看她了。
他把康荏苒的身上弄得青紫一片。
康荏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
她想起租的包已經到期,便給舒然發了條微信,詢問她中午有沒有時間。
【有的,中午十二點半,老地方?】
康荏苒:【好。】
她匆忙洗漱了一下,去了綠蔭咖啡館。
她沒注意到自己脖子上有草莓印!
舒然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康荏苒把包放在桌子上。
“怎麼樣?包的作用發揮了嗎?”舒然問到。
言下之意:陸士安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了嗎?
可在康荏苒回答以前,舒然看到了康荏苒脖子上的草莓印。
她臉上的笑容倏然消失,變了讓人可怖的冰冷。
康荏苒口口聲聲的“離婚”,就離成了草莓印?
舒然瞬間感覺自己當了冤大頭,被耍了。
“不大好。他還沒同意。”康荏苒有些苦惱地說到。
不過,這種“苦惱”,在舒然的眼裏,卻變成了“凡爾賽”:康荏苒想離婚,陸士安不離,還和她進行了激烈的床上運動!
這種刺激,誰受得了?
“那好吧,我還要上班,先回去。”說完,舒然便冷冷地拿著包走了。
康荏苒說要離婚,說要離婚,最後卻離了個寂寞。
她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生氣......
看著手裏的愛馬仕,舒然計上心來。
回到辦公室,她就給康荏苒打電話。
康荏苒剛走出咖啡館打上車,這會兒還沒走遠。
“康小姐,你離開了嗎?”舒然有些緊張的口氣。
“還沒有,怎麼了?”康荏苒趕緊讓師傅把車停在路邊。
“如果沒離開的話,能不能回來一趟?你給我拿回來的包有些問題。”
舒然就是要讓康荏苒回辦公室來。
她必須讓康荏苒在辦公室出醜,陸士安這麼要麵子的人,肯定會覺得自己老婆丟人,會趕緊跟這個上不了台麵的土包子離婚。
“包有問題?”康荏苒有些詫異,難道是磨損了,她要扣錢?還是,故意找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