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眼淚砸在屏幕上，思緒回到以前。

我和沈棠是在大學相識的。

她是天之驕女，眾星捧月。

我是個一頭紮進醫學書裏的書呆子。

任誰看我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我還是不可救藥地愛上了她。

我追著她跑了整整四年。

畢業那天，她終於點頭答應了我的追求。

她畢業後直接進入了家族企業。

我則進入了江城最好的醫院，從一名小小的實習生做起。

我變得越來越忙，手術、值班、寫論文，幾乎占據了我所有的時間。

我和沈棠為此爆發了無數次爭吵。

她紅著眼指責我：“當初死皮賴臉追著我跑的人是你，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她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可還是強撐著。

“怎麼？現在追到手了就不想要了？房愈，感情淡了就直說，我不會像你一樣纏著不放的。”

我心有愧疚，我讓她患得患失，沒安全感了。

所以我即使很累，還是一遍遍地向她解釋，不是感情淡了，是真的工作太忙。

“阿棠，等我忙過了這段時間，一定申請休假好好陪你！”

沈棠沒說話，一室沉默中，我鈍鈍地對上她的眼睛。

歲月仿佛沒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過了這麼多年，我依然如初見那般，心動於她那雙清冷孤傲的眼睛。

即使此刻，她的眼裏都是失望。

我想上前抱她，安撫她，也讓自己汲取能量。

她卻後退一步，“這些話你已經說了無數遍，卻一次都沒有兌現過。”

那次爭吵，以沈棠的摔門而出結束。

我沒有追出去，我覺得我們需要空間去冷靜。

我也知道沈棠想要兩個人整天膩在一起的感情，可我不可能為誰去放棄熱愛的醫學。

之後，我們似乎就陷入了冷戰。

她不來找我，我也沒有時間去找她。

再見麵，是一個月後。

她喝得醉醺醺地出現在醫院門口，眼眶紅紅的，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貓，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們的每次爭吵，都是沈棠先低頭的。

那天晚上，我們做得昏天暗地。

結束之後，沈棠緊緊地抱著我，“阿愈，我們以後不能再分開這麼久了！”

“這段時間，我過得一點都不好。”

感受到有淚水滑落在我的背上，心臟像被揪住，一陣陣抽痛。

“阿棠，我們結婚吧。”

話音落，沈棠卻沉默了，臉上甚至閃過一絲苦惱。

可她隻是說高興得過了頭，一時反應不過來。

她說我工作忙，領證這種小事就交給她來處理。

我信了。

我毫無保留地信了她三年。

收回思緒，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九年的感情，在這一天之內全被砸得粉碎。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沈棠走了進來。

她看到我滿臉淚水，快步跑過來，在我麵前蹲下身。

“阿愈，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

她焦急地想要抱我，為我擦去眼淚。

淚眼模糊間，我仿佛看到了陳多年前，那個還一心一意愛著我的少女。

可她是什麼時候就爛掉了呢？

我輕聲說：“沈棠，你總怪我沒時間陪你。”

“那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