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侵略者的興奮過後就是後怕,然而陳安卻隻用一句話又讓他們再度興奮起來。
他笑著問趙勇道:“老趙,七個周國斥候,按照涼州邊軍的規矩,這軍功能值多少?”
趙勇懵了一下:“不是四個嗎?哪來的七個?”
“村子裏還有三個,被我射死了。”
“我靠!”
趙勇駭然道:“你一個人射死三殺了一個,這周國斥候一顆人頭就值五兩銀子,你一個就能賞二十兩銀子啊!”
都是村民出身的炮灰,哪裏用過什麼銀子?就算每個月的軍餉領的也都是銅錢和糧食。
聽說趙勇說陳安一個人就能領二十兩銀子,炮灰們那叫一個羨慕。
二十兩!足夠去涼州城買幾畝良田安居樂業了。
陳安淡道:“是我們一起幹掉了七個斥候。”
話語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功勞人人都有份!老兵油子趙勇徹底服了!
陳安這個兵是他見過最古怪的,而更詭異的是明明雙方才相識了一天不到,趙勇卻有種感覺,對方不光是他見過最古怪的兵,也是最值得信賴的兵!
這時候陳安走到了那被他砍掉一條手臂喪失戰鬥力的斥候身邊,對方此刻癱坐在地上,原本陰狠的目光此刻已經變得呆滯。
因為就在剛剛他親眼看到了兩名同袍被十幾個人亂刀砍成了肉醬,那種衝擊力即便是他這個周國精銳斥候也接受不了!
全身都顫抖起來!
陳安這時候提刀淡道:“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我滿意的話就給你一個痛快,不然我就讓他們動手,把你也一起一刀一刀剁碎!”
聽到這話,斥候嚇壞了,連忙開口:“我說,我什麼都說!”
陳安開口:“你們大軍什麼時候會到!”
“一天,一天之後,兩千先鋒軍就會抵達進行掃蕩清繳!”斥候大吼道。
陳安:“你們一共來了多少斥候?其他人呢?”
“十五人,我們來了十五人!有三人回去彙報消息,另外五人去了另外一個村子!”
話語落,陳安手中的刀揮動,一刀結果了這周軍斥候,詭異的是這斥候死前臉上還掛著一抹解脫般的笑容。
趙勇這時候開始在斥候們的屍體上翻找,最後翻出一個個小腰牌,他給炮灰們解釋道:“像周軍斥候這種精銳,那可都金貴著,這腰牌是他們的身份象征,有了這腰牌才能領軍功。”
說完他看向陳安,不知不覺已經將這個年輕人當成了主心骨:“接下來怎麼辦?”
陳安道:“周軍兩千先鋒軍一天後就會抵達,現在還有五名周軍斥候散落,得先把這五人滅了。老趙你會騎馬的吧?”
趙勇點頭:“會,怎麼了?”
陳安沉聲道:“村裏有幾匹他們這些斥候留下來的戰馬,你得趕緊把兩千先鋒軍一天後抵達的消息送出去。”
趙勇思索了一下開口道:“現在距離我們最近的是牛心寨,那裏有五百邊軍駐守,我騎馬趕去的話今晚就能夠趕到。牛心寨也是通往邊城的必經之地,算是我們涼州軍的第一道防禦。”
陳安點點頭:“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趙勇也沒有異議。
眾人一同走進了村子裏,當看到村裏滿地的屍體之後,炮灰們沉默了。
尤其是當看到小石村的婦女們抱著自己的人嚎啕大哭的時候。
就算是林浩這個混賬玩意兒也忍不住了:“周軍這群畜生居然連老人和小孩都不放過,他們還是人嗎!”
陳安淡淡道:“小石村有七十戶人家,被殺了將近一半,而殺死這麼多人的隻是區區七個周軍斥候,如果我們不來整個小石村都被會殺得一幹二淨!他們和你我一樣都是景國人!”
他的話就像是鐵錘一樣砸在眾人心口,所有人都感覺心裏堵得慌。
陳安帶著炮灰們將悲痛的小石村婦女召集起來,讓她們趕緊撤。
接著趙勇騎上周軍斥候的戰馬往牛心寨而去,而陳安則帶上了十三個炮灰繼續趕去其他周邊村子,尋找另外五個敵軍斥候的下落。
一直到了夜間。
林浩小心翼翼的開口:“陳,陳安。”
經過這一天下來,他知道陳安這個老實人變了,變得殺伐果斷,甚至好像他曾經遠遠見過的一名校尉將軍一樣十分具有威嚴,因此他心裏有些畏懼。
“怎麼了?”走在隊伍前頭的陳安淡道。
林浩:“我們,我們已經搜了三個村了,都沒有那五個敵軍的身影,他們應該是去了李家村。”
“為什麼這麼說?”陳安問道,他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原主這老實人很少外出走動,去過最遠的也就是小石村了。
這次回應他的是一起分屍王永的另一名炮灰。
“咱們幾個村落彼此間雖然離得不近,但也還算挨著,隻有李家村是最遠的,咱們能通知到的村民都通知了,隻有李家村沒去了。”
陳安立馬道:“從這趕去李家村有多遠?”
楊村的一名炮灰趕忙道:“李家村路我熟,半個時辰差不多吧。”
“行,就去李家村,你來帶路,所有人都跟緊了,宰了那五個家夥咱們又是一筆銀子進賬!”陳安喝道。
所有人立馬響應了一聲是!
隻是等他們趕到李家村之後,卻沒有可以領軍功的喜悅反而升起的是極致的憤怒!
李家村此刻並不平靜。
村裏來不及逃走的人都聚集在了烽燧台下。有三四十人,都是老弱婦孺。
哭聲一片!
陳安帶著炮灰們靠近之後就看到三名周國斥候手持戰刀,而在烽燧台下是李家村的什長和他的九名炮灰。
九名炮灰已經戰死了五個,什長李狗被砍掉一條手臂,用僅剩下的左手死死握著滿是缺口的刀。
他還沒有倒下,火光照亮他的雙眼,無比凶惡堅毅地盯著周國的五名斥候。
他身後就是李家村那些來不及逃走的老弱婦孺,和餘下四名雖然怕的渾身顫抖卻依舊提刀站在身旁的炮灰兵。
忽而,李狗用牙齒咬住衣袖,將衣袖撕爛,隨後將破爛成布條的衣袖當成了繩子,將刀和左手綁在一起用牙齒係了個死結,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後朝著前方的三名敵軍斥候喝道:“狗雜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