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你這是什麼眼神？”

江程被我近乎絕望的眼神嚇了一跳，我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瘋了一般質問。

“你剛才說什麼？！什麼跳樓？！跳樓的那個人叫什麼？”

聞言，他倏然笑了，似乎是很滿意我的癲狂似的，笑意越來越深。

“我怎麼知道她叫什麼？不過就是上兩天的事情吧，怎麼，跟溫哥有關係？”

我目眥欲裂看著他，嘶吼出聲。

“......哪天死的？多大年紀？！”

江程卻是恰到好處露出一抹迷茫，顧左右而言其他，就是始終不肯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說話！到底叫什麼？！”

我心急之下，萬般崩潰，伸手就要給他一巴掌。

“你到底說不說？！”

可手剛抬起來，門口就傳出陳荔的一句怒喝。

“溫羽歸，你在幹什麼？！你瘋了嗎！”

我動作一頓，下一刻江程猛地推開了我，聲淚俱下躲在了陳荔身後就哽咽。

“荔姐！我隻不過是跟溫哥聊了幾句，他就突然發了瘋衝過來要打死我！”

我倉皇起身，看著江程狡黠的眼神怒不可遏，衝上去就要再打。

“是你吧？江程！就是你幹的吧？！”

可我剛衝過去的一瞬間，陳荔一腳就將我踹到地上，怒罵出聲。

“好端端地在家發什麼瘋？！反了天嗎？！”

隨著腹部一陣劇烈疼痛，我捂著肚子坐在地上，疼得倒吸一口氣，幾次都沒能說話。

麵對江程的顛倒黑白，陳荔幾乎是毫不猶豫對我動手，言語中充滿了對我的失望和憤怒。

“我陳荔到底是怎麼倒了八輩子血黴，嫁給了你這麼一個瘋子？！”

我卻隻是把目光盯死了江程，尖叫出聲。

“到底叫什麼？！你說話！是不是你？！”

說到這，我又抬頭看著陳荔，大聲質問。

“陳荔，我問你！你前幾天處理的那個跳樓的人叫什麼？！”

陳荔莫名其妙，不明白好端端的我提這個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隻是個小人物吧，我難道得記住每個人的名字？！”

我突然倉皇笑出聲，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嘶啞，滿是絕望。

“你......你到底是怎麼了？！”

饒是陳荔，也是第一次看見我這副樣子，忍不住皺緊眉頭。

我踉蹌起身衝過去衝著他就廝打怒罵。

“你這個畜生！都怪你！都是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你有完沒完？放開！”

一開始，陳荔還會想著我狀態不對，讓著我，可在被我硬生生打了好幾個巴掌之後，她終究也是忍受不了，伸手就猛推我一把。

“滾開！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著？！”

千鈞一發之際，我腳下一個不穩，他重重將我推倒，頭也磕在桌角。

一陣眩暈後，我隻覺得天旋地轉。

恍惚時，我竟然還在想，如果這樣就能去見我的朵朵，那我也是願意的。

倒地的瞬間，我隻摸到黏糊糊的血。

“......溫羽歸？溫羽歸！”

意識到自己失手了之後，陳荔倉皇地喚了我一聲，當即有些慌亂地打救護車。

而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等再醒來時，陳荔又變成了那副臭臉。

“......醒了？醫生說你還算命大，沒磕到太陽穴，傷得不重，好好休息吧，朵朵我去接。”

我冷冷看著她勉為其難的樣子，一言不發。

待他走了之後，我勉強下床，轉頭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而這邊，陳荔離開醫院徑直來到了學校，等了好半天都沒能等到朵朵。

看著所有家長和同學都要走完了，她控製不住地有些煩躁，伸手就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

“喂？劉老師，陳朵怎麼還沒出來？你們的教學任務是不是太重了？效率這麼低？我都在這等了快兩個小時了！”

“什麼？您是陳朵家長？”

班主任聞言，詫異出聲，再開口的時候禁不住有些支支吾吾。

陳荔一聽她的語氣，當場沒好氣追問。

“怎麼了？被我說中了？馬上讓陳朵出來，說她媽媽在等她！”

聽筒對麵沉默許久，才傳出班主任的聲音。

“陳朵媽媽，你不知道嗎？陳朵她......已經去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