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聽出她語氣中的諷刺,神色愈加冷下來。
“你今天怎麼這麼不懂事!要是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別在這裏爭論不休。”
說罷,還不等喬舒念表態,就拿出手機要叫司機送她回去。
喬舒念指尖輕點著吧台上那份項目策劃書,微垂著眼眸,說:“你確定現在要我回去?以往你搞不定的項目,最後都是我談下來的,這次,你想靠你自己嗎?”
視線掃過咬著唇忿忿不平的寧枝晚,她又改了口:“哦,不對,你們。”
周宴舉著的手機懸在了半空。
喬舒念向來很顧及他的顏麵,連他把項目搞砸了她都會幫他找借口。
可今天,她把話說得這麼直白,簡直讓他無地自容。
喬舒念也沒留多少猶豫的時間給他,轉身便要離開。
“那好吧,祝你們洽談順利。”
“等等!念念......”
周宴急切的叫住了她。
終究,男人的那一點顏麵敵不過巨大的利益。
長衡山的項目,他絕不能冒險。
不遠處,賓客們隱隱熱絡起來。
循聲望去,一個穿著藏青色中山裝,沉穩儒雅的中年男人,在助理一行人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這就是他們今晚的目標——長衡山項目主辦方的負責人,羅勁鬆。
寧枝晚迫切的想要壓喬舒念一頭,急不可耐的拉著周宴走上前去。
“羅叔叔!好久不見呀。我是晚晚,您還記得我嗎?”
羅勁鬆可不記得這是哪個生意人家的小女兒,隻略看了看她,禮貌又不乏疏離的說了句:“晚上好。”
寧枝晚自認是羅勁鬆的熟人,當即介紹起來:“羅叔叔,這位是周宴,飛躍集團......”
話還沒說到一半,羅勁鬆的視線已經越過他們,落在了身後。
“請問這位是喬舒念喬小姐嗎?”
被冒然點到名字的喬舒念有些詫異,走上前來,說:“羅總晚上好,您認識我嗎?”
“果真是喬小姐,久仰大名了。”
羅勁鬆展顏笑了起來,和藹的眉眼間滿是對後輩的欣賞抬愛。
“喬小姐之前策劃的長樂項目收益真是可觀!三方合作案的前景遠超原有的預期,業內知情人士都是讚不絕口,真希望還能有機會和喬小姐繼續合作。”
業內很多人也都知道,飛躍集團能在短短幾年內突飛猛進,靠的未必是掌權人周宴。
更重要的,是他背後的那位賢內助。
喬舒念表現的寵辱不驚,隻是謙遜的笑了笑,說:“很感謝羅總的賞識,如果有合適的項目,我也很希望能多向您學習。”
還不等她順理成章的提起長衡山,羅勁鬆的眼睛倒是先亮了亮。
“喬小姐對長衡山開發案可有了解?今晚前來,是不是也有共同參與的意向?”
喬舒念還以為前輩隻是在說客套話,沒想到直接拋出了橄欖枝。
她知道不能表露出過度的急切,按捺住心裏的喜悅,從容不迫的說:“不瞞您說,這個項目我也研究了很長時間,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羅總,您能引薦我參加今晚的內部意向會嗎?”
羅勁鬆毫不遲疑的點頭,“有喬小姐參與,長衡山項目勝券在握了。這邊請,我們去偏廳的會客室詳聊吧。”
喬舒念跟上一行人的腳步,已然走遠。
寧枝晚真不甘心,明明該是她表現的機會,怎麼又被這個可惡的女人截胡了!
“羅叔叔!等等我呀!我們......”
她還想追過去,卻被周宴攔了下來。
“別去了晚晚,我們去喝杯酒吧。”
哪個明眼人看不出來,羅勁鬆連看都沒多看他們一眼,何必再去自討沒趣。
寧枝晚隻好停下了腳步。
隻是那怨毒的目光,還死死釘在喬舒念身上,恨不能在她背後戳出幾個洞來。
偏廳二樓。
祁佑禮靠在圍欄扶手旁,俯瞰著一樓的長酒桌。
隻是,他的視線卻始終凝固在主座位旁那個玫瑰金色的身影上。
他看著她舉手投足間的落落大方,看著她遊刃有餘的交談。
助理江瞬從樓梯跑了上來,說:“總裁,目前是喬舒念的方案最得主辦方青睞,連我們的也略遜一籌,要不要......”
祁佑禮抬起一隻手,這是一個製止的動作。
“不用了,願賭服輸。”
他收回視線,卻沒有收起唇邊那一抹玩味的笑意。
舉起酒杯,發酵著葡|萄果香的酒液被送進唇畔,自言自語的呢喃著:“還真是,言出必行啊......”
周宴第三次望著偏廳方向出神時,寧枝晚終於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西裝袖子。
“阿宴,你是在為項目擔心嗎?”
其實周宴並不擔心他比誰都了解喬舒念的能力。
隻要她出手,就不會有差錯。
他隻是在想,這次她又會以怎樣的風采贏得勝利呢?
“不用擔心,舒念沒問題的。”
寧枝晚沒有錯過周宴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傾慕。
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可以是因為憐惜和寵溺,也可以是因為欣賞,甚至崇拜。
喬舒念是後者,而寧枝晚顯然隻能做前者。
“阿宴,我是不是很沒用?”
寧枝晚輕咬嘴唇,濕漉漉的大眼睛裏蒙著霧氣,“本來是想幫幫你的,可我好像怎麼努力都比不過舒念,我是不是很笨?”
周宴低下頭,耐心的安撫著:“別多想,你沒必要在這方麵和她做比較。舒念能成長到如今的地步,也是經曆了許多年的摸爬滾打,一步步走過來的。”
“她......真的很厲害嗎?”
寧枝晚還期待著周宴否定的回答。
可他卻有心的點了點頭,“嗯,她幫了我很多。沒有她,隻怕也沒有如今的我和飛躍。”
寧枝晚看似理解的笑了笑,可心底卻壓製不住畏懼。
怎麼辦?
一個又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她到底怎麼才能鬥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