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戀愛的弊端就是,男方父母會認為女方不值錢。
蔣家客廳。
俞知夏安安靜靜站在母親俞靜安身後,低眉順眼。
“彩禮說好了一百八十八塊錢,現在隻有二十二,有點說不過去吧?”俞靜安擰眉看著對麵的一家三口。
不是她市儈,隻是當媽的大都不願意捧在手裏的女兒被人看輕。
程母掩飾住眼底的不悅說:“親家,現在這光景,能拿出這些已經不錯了。知夏和誌遠是自由戀愛,明天就要結婚了,我們當父母的總不能為了錢連孩子的幸福都不顧不是?”
俞知夏聽著刻薄的聲音咬緊牙關,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勉強將眼底燃起仇恨的火焰壓下。
她抬眸看一眼程誌遠和程父,二人表情都是讚成。
那嘴臉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是的,俞知夏重生了!
重生在半個小時前,程家上門送彩禮的時候。
回頭再看,原來程家的惡毒如此明顯,上輩子,她竟然沒發現。
上輩子被程誌遠夥同杜麗華騙光財產,逼死兒女,害她一輩子,是她眼盲心瞎!
蒼天憐見,給她重活一次,她要報仇!
要保護母親不受傷害!
“知夏,你給伯母說說,我們家裏實在拿不出這麼多彩禮。”程誌遠走到俞知夏身邊,扯了扯俞知夏的衣袖,低聲說。
他嘴上說著軟話,可眼裏並沒有愧疚,顯然篤定就算彩禮隻拿二十二,俞家也會同意這門婚事。
畢竟,明天就是兩個人結婚的日子,有委屈也得咽下去。
俞知夏掃一眼桌上的鈔票。
嗬,二十二塊。
真是廉價。
俞知夏不動聲色的將衣袖扯回來。
先忍下,讓他們先得瑟一會兒,再收拾他們。
俞靜安麵色越發難看,看向女兒。
“我們是根正苗紅的人家,可不像有些人家,眼裏都是錢!”程母王翠花陰陽怪氣的說。
“王主任這是指責我賣女兒?”俞靜安譏諷道。
“親家,你們家是什麼成分,自己清楚。俞知夏嫁給我兒子都是高攀了。”
俞靜安氣的渾身發抖,正要反駁,俞知夏忽然開口。
“媽,現在是新社會了,彩禮什麼的,可以從簡,這些錢程伯母帶回去吧。”
俞知夏一把抓起桌上的幾張錢,一把塞回程母手中。
俞靜安沒想到,女兒會有如此糊塗,現在被欺負,這輩子都要被欺負,她隻覺得胸悶氣短!
才要說話,被俞知夏眼神製止了,俞知夏微微搖頭。
俞靜安便是心中千般不願,還是壓下怒意。
程家三口人沒想到,事情比預想的還要順利,不光不用拿一百八十八的彩禮,就連這二十二都能帶回去。
程誌遠歡喜的搓手,程母連連誇獎俞知夏懂事,一貫不說話的程父露出十分滿意的表情。
俞知夏不耐煩看這一家三口的嘴臉,將目光投向父親蔣正則。
蔣正則一言不發,好像這一切和他沒關係一般。
是啊,在這個父親的心裏,她這個姓俞的女兒,可不是和他蔣正則沒關係嗎?
“知夏啊,還是你識大體,明天家裏忙,就不來接你了,你自己過來,一家人吃個飯,就算結婚了。結婚以後,你以後要好好伺候他,照顧好他。”
程母得寸進尺,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輕蔑的開口。
兒子說俞知夏喜歡他,不管他們家說什麼做什麼,俞知夏都會乖乖聽,果然如此。
今天就要將俞知夏的氣焰徹底打壓下去,省得進門後不好拿捏。
俞知夏攥緊拳頭,沒吭聲。
蔣正則卻點頭讚成:“知夏,誌遠媽說的有道理,你嫁過去了,就要伺候丈夫孝敬公婆,恪盡為人妻為人媳的責任。”
俞靜安臉色更加難看,丈夫這話,許不是說給女兒聽,而是說給她這個妻子聽的。
這個男人,為了打壓她,連女兒的幸福都不顧了。
當著外人,俞靜安不想鬧起來讓人笑話,沒有再開口,但她心裏已經決定了,等回頭就勸女兒悔婚。
瞧見妻子沒有開口,蔣正則臉上總算露出愉悅,與程家三人相談甚歡。
俞靜安隻覺得心涼了半截,她沒有留程家三口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