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賓客們都離開了,薑世宗帶著滿身怒意,幾步衝到雨桐跟前,甩手給她一記重重的耳光:
“你鬧這一出,讓侯府丟盡臉麵,這下滿意了?!”
趙鶯兒在旁邊,拿紅綢帕掩著口吃吃地笑。
崔雨桐挺直了脊背,聲音中帶著怒意:
“來了這麼多賓客,每人心中都有杆秤,能分辨是非曲直。薑世宗!你何不去問問他們:今日,到底是誰在無理取鬧?!”
薑世宗怒火中燒,冷笑一聲:
“就算你占著主母之位,你也無法跟鶯兒平起平坐!以後侯府的管家權,就交給鶯兒了,府中大小事務,統統都由鶯兒做主!”
心似被萬千根鋼刺紮得生疼,臉上被掌摑處火辣辣的,提示著她的恥辱。
崔雨桐死死咬著牙根。
薑世宗這一巴掌,一會兒就會被她用別的方式還回去。
“京兆府的人,怎麼還不來呢?”
正想著,院外喧喧嚷嚷的聲音傳進來。有下人急急稟報道:
“少爺!京兆府少尹司大人帶著衙役闖進來了!”
薑世宗一驚,摸不透是啥情況,趕緊帶著趙鶯兒匆匆出去。
崔雨桐垂眼,長長的鴉羽遮住了眼底光亮。
她早派人以工部尚書夫人的名義,到京兆府提告,說安定侯府納妾違反禮製。
京兆府不能不給劉夫人麵子,因此派人過來了。
“薑世宗!”
司大人負手而立,神色鄭重嚴厲,
“有人舉報你今日納妾,不遵禮製,違反律條,你可認罪?”
薑世宗驚得額頭上滿是細汗,連連擺手說“不曾”。杜氏也忙不迭地解釋是誤會。
司大人負手在院兒裏踱步,打量一圈兒,突然停下腳步:
“誤會?!”
他指著站在薑世宗旁邊的趙鶯兒,
“既是納妾,這小妾為何穿著隻有正妻才能穿的紅色喜服?!”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趙鶯兒鮮豔的喜服上。
昂貴的蜀光錦材質,用金絲線交叉繡著纏枝牡丹和萬字不到頭,精致華美,怎麼看也不是一個小妾能穿的。
趙鶯兒臉色驟變,雙手緊攥帕子,喜服下的身體瑟瑟發抖:
“大人,這......這不過是府中下人疏忽......”
司大人冷哼一聲,目光如炬:
“疏忽?分明是蓄意僭越!來人,掌嘴三十!”
薑世宗和杜氏慌忙求情,司大人卻絲毫不為所動。
掌摑聲“啪,啪,啪,啪”,清脆又響亮,混和著趙鶯兒的哭喊和哀嚎。
司大人將目光移向薑世宗:
“今日婚儀,是何人籌辦?!納妾不執妾禮,卻如娶正妻般拜天地,廣邀京中貴賓,搞這麼大排場,難道你要寵妾滅妻?
薑世宗麵如土色,雙腿顫顫,竭力為自己辯解著。
司大人端肅著臉,冷聲道:
“今日侯府的婚儀,已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你們視宗法綱常為無物,違背公序良俗,若不嚴加懲處,這倫理宗法,豈不被你們敗壞幹淨了?!”
說著,就命令道:
“薑世宗違反禮製,念其初犯,罰杖責二十,罰銀三百兩,以儆效尤。”
杜氏拚命推搡著衙役想護住兒子,可到底勢單力孤,眼睜睜看薑世宗被虎狼般的衙役拉走施刑。
外院兒傳來薑世宗鬼哭狼嚎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