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特殊警務部都知道,陸晚棠作為最專業的危機談判專家,能在生死瞬間瓦解人的心理防線,卻獨獨對沈予安束手無策。
所有人都說她愛沈予安入骨,恨不得給他星星月亮。
可隻有沈予安一個人知道,陸晚棠的白月光另有其人。
她白月光回國的第一天,他在暴雨夜接到她出事的消息,匆忙出門卻遭遇半路車禍,導致肋骨盡斷。
而陸晚棠從白月光的歡迎宴上匆匆趕來,顫聲道:“那就是個酒後遊戲,你怎麼還當真了?”
他在劇烈餓的疼痛中聽到她強製冷靜的聲音:“你呆在醫院也好,任務正在關鍵時期,免得有心之人利用你威脅我。”
沈予安心如刀割,卻無法反駁。
她白月光回國的第十天,他撞見二人共處一室,舉止親密。
陸晚棠卻握著他的手,眼眶發紅的保證:“予安,你要信我,我們是同事,正在商討一樁案子。”
他沒吵沒鬧,轉身平靜離開。
她白月光回國的第六十天,綁匪把刀架在沈予安的脖子上,對著陸晚棠獰笑。
“陸談判官,你的老公和情人,隻能選一個!”
陸晚棠目光悲傷,卻一字一頓道:“顧辰是留學回來的高技術人才,警務部需要他。”
就這樣,沈予安眼睜睜看著陸晚棠牽著顧辰離開,而發瘋的綁匪捅了他六刀。
他重傷昏迷兩個月,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著結婚證去組織上,申請離婚。
但他沒等來離婚冷靜期,隻等來工作人員的不解質問。
“沈先生,你和周女士......從未結過婚,這張結婚證是假的嗎?”
沈予安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珍藏六年的結婚證,他曾自以為美滿的婚姻,竟然是假的?
“不可能,你再查一下,我們已經結婚六年了......”
工作人員眼神複雜,還是去查了係統,反複確認後,她嚴肅的告訴沈予安,“先生,辦假證是違法的,我今天就當你開了個玩笑。”
沈予安神情恍惚,他看著證件上兩人依偎微笑的照片,隻覺荒謬至極!
聯想到如今顧辰的回歸,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陸晚棠為了等她的白月光,不惜與他假結婚,掩人耳目。
他剛回到醫院,陸晚棠就麵帶擔憂的朝他走來,“予安,你身體還沒好,怎麼亂跑?”
沈予安卻推開她的手,徑直往前走。
陸晚棠目光一怔,“你還在怪我?但你知道,在我選擇這個職業的那一刻起,國家與人民的利益高於一切......更何況,顧辰最後還為了救你受了傷。”
沈予安看著眼前的妻子,朝夕相處整整六個春秋,他卻覺得無比陌生。
也是,畢竟他從來沒有看清過她。
“是,他受傷了,他是英雄,而我呢,我隻是個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沈予安捏緊口袋中的結婚證,眼眶發酸。
陸晚棠啊,那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麼?苦等顧辰回國時的消遣嗎?
沈予安錯開她,回到病房。
他疲憊的昏睡了一覺,等醒來已經是下午,沒過多久,陸晚棠身邊的警務員給他送來餐食。
可對方將東西放下後並沒有離開,支吾半天,咬牙道:“沈哥,你不該跟晚棠姐生氣的,你就是對我們警務人員有偏見!”
沈予安沒來得及說話,警務員就激動起來。
“顧先生雖然在營救您母親的那次行動中出現重大失誤,但我們也不是萬能的,我們冒著生命危險行動,卻也無法保證人質百分百安全!”
“您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恨他,這是偏見!更何況,從那之後顧先生就被記大過送出國,也是長了教訓,他是立了大功才能回來的。”
霎時間,沈予安大腦瞬間空白。
六年前,一起搶劫銀行案,他的母親不幸成為人質。
在和綁匪交談的過程中,當時一位年輕的談判官意氣用事,激怒了綁匪,導致撕票......
後來,沈予安聽說那談判官受到處罰的事,他們家接受了國家補償,也是那以後,陸晚棠闖入了他的生活。
原來......當初那個談判官是顧辰啊!
原來,陸晚棠是替人補償恕罪的。
沈予安什麼都聽不到了,連警務員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枯坐了多久,最後緩慢撥打了一個號碼。
對方接通後,他聽見自己過於冷靜的聲音傳來——
“沈予安接受組織調令,隨時可以行動。”